但对面的女人迟迟没有动作。

他看见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轻颤，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却始终等不来她推开自己的手。

夏油杰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唇瓣几乎要贴上她：“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许了。”

他的耐心似乎并非无穷无尽，话音刚落，他的吻已落下，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侵略性。

海月遥的思绪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刚刚想好的回答也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起初，她只是茫然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却又带着一种执拗的温柔。他的手指扣在她的腰侧，指尖微微颤抖，压抑着某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他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木质香，铺天盖地地将她包围。

为什么突然亲她？海月遥不解。

这种感觉既奇妙又怪异。她的心脏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鼓胀得几乎要炸开。她知道该推开他，可某种隐秘的渴望却在心底蠢蠢欲动，驱使着她沉溺其中。

此时的沉默似乎成了一种无声的默许。

唇齿交缠间，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口中泛起甘甜。陌生的愉悦逐渐取代了最初的怪异。

衣柜里的空气变得愈发稀薄，温度却不断攀升。海月遥能感觉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少年在换气的间隙低声唤她的名字。两人额头相抵，他轻蹭她的脸颊，带着几分撒娇般的亲昵，“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呢？”分明是埋怨的语气，可尾音却止不住地上扬。

是不是老师，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呢？

海月遥抬眼，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光，带着热忱与期待，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因为很舒服。”她诚实地回答他。反正亲都亲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夏油杰其实很紧张，因为他是第一次，而老师已经是早他十年出生的成年人。或许他还在背着书包和一群小朋友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已经谈过恋爱。要是他带来的体验很糟糕，被老师嫌弃怎么办？

但是想到这些，他心底又漫起抑制不住的酸涩和嫉妒，要是他能早生十年……

“我会加油的……”少年喉间滚动的尾音被吞噬在吻里。他扯着她跌进衣服堆里，金属衣架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尖叫。

堆叠的衣服裹住女人跌落的腰肢，散开的黑发像是蔓延的网。

夏油杰突然想起来梦里也是这样。

那时的老师双颊绯红，蓝眼睛蒙着雾，连喊出的名字都似乎裹着水汽：

“杰……”

此刻现实与梦境重合。

老师仰躺在属于他的气息里，衬衫下摆卷起，瓷白小腹随喘息起伏的弧度，他忽然发现老师连侧头咬住发丝的小动作都与梦如出一辙。

但她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夏油君。”

“叫我的名字。”

女人的神情染上一丝疑惑，但顺从地唤道：

“杰。”

夏油杰觉得梦境和现实完完全全重合了。

可隔壁的交谈声和现在又短又急的呼吸声，分明比梦中的水声更加禁忌。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想要老师像梦中那样。

就在这种不安的情绪即将吞噬他的瞬间，他猛地推开身旁的衣柜门，白炽灯的光线骤然涌入狭小的空间，刺眼的光亮冲散了空气中愈发浓重的欲望。

“……已经很晚了，我……”夏油杰几乎是逃出了衣柜，背对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海月遥支起身，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少年的耳尖早已红透，连后颈都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粉，垂在身侧的手臂紧绷，青筋隐隐浮现。

他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向窗户：“我送你回去吧。”

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唇瓣，指尖轻轻擦过被他吻过的地方，却什么也没说，默默跟了上去。

……

来的时候，他们是乘坐鬼蝠鲼。海月遥原本兴致勃勃地提议坐虹龙——毕竟那庞大的身躯和闪耀的鳞片在夜空中飞行时，简直帅气得无可挑剔。然而，夏油杰却以“太招摇”为由，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的提议。他当时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坐虹龙会引来什么了不得的麻烦似的。

然而，回去的时候，夏油杰却主动召出了虹龙。她坐在龙背的一端，他则像是避着洪水猛兽，远远地坐在另一端，与她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他全程沉默，刻意回避她的存在。夜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他的发丝，也吹散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

海月遥侧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可耳尖却依旧泛着红晕。

直到抵达她家门口，海月遥轻盈地跳下龙背，转身准备进门。就在她伸手推门的瞬间，夏油杰突然一步上前，伸手撑住门框。他的动作有些急促，呼吸也略显紊乱，眼神却灼热得惊人，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安。

“我们……是在交往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海月遥：？

什么时候的事？他刚刚有问吗？

她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的悦然光芒，心里默默组织着高情商的委婉回答。

“抱歉，我对小鬼不感兴趣。”

月光下，少年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