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让千渡雪主动开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于此事,秦书也十分认可。
尤其是眼下,基于他对千渡雪的了解,在主动问了眼前的“宋听澜”几个问题之后,皆得到了不超过三个字的回答,秦书便心生怀疑,试探地喊了一句:“师兄?”
“宋听澜”这回连回答也省了,只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眼中却又像藏了剑刃一般。
秦书打了个寒颤,抱着文书,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半步。
这不回答也算是回答了,让他实实在在地确认了——眼前的“宋听澜”就是千渡雪假扮的!
他们本就长得相似,再用术法稍加遮掩,只要多开口说话,就是一次完美无缺的假扮。
可惜了,千渡雪偏偏少了半张嘴。
秦书踌躇了一会儿,问道:“所以,师兄……你说的迎接就是……?”
千渡雪本就没打算骗过秦书,他对自己的骗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话便懒得太高声调,仍是寻常那副低沉到没什么生气的嗓子,“他不是同人约架了吗?我帮他打一架。”
秦书:“……”
一定是因为升仙大会将近,宗门里事务增多,他处理事务都累出幻觉,否则,如何解释会有替/人/打/架的想法——简直是为老不尊!
秦书清了清嗓子,有些委婉地说:“师兄,这算不算是欺负小辈?”
千渡雪思忖了片刻,坚定道:“算。”
秦书:“……”
千渡雪:“可若是宋听澜亲自动手,也算是一场欺负。”
秦书顿了一下,轻轻点头,觉得千渡雪说的颇有道理。
是了,宋兄才修炼了多久啊,让他与岑戊师兄对打,可不就是欺负人嘛——剑宗怎么能有恃强凌弱的作风。
至于千渡雪打岑戊,还可以算是长辈对晚辈的教导。
升仙大会将近,各个宗门的弟子互相比试,剑宗的弟子若是早早输了,是件丢面的事,因此,临时多一次教导也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勤勉用功。
至于这次“教导”的结果,不必多说,岑戊落花流水地输了一场。
岑戊来时,雄赳赳,气昂昂,精致秀气的头脸配上宽广结实的肩膀与胸膛,真是活脱脱的一只大公鸡。
三两下过招之后,“公鸡”漂亮的羽毛散落一地,狼狈无力地倒在地上,一副待宰的姿态。
这样的身板与肉质,配上辣椒一通爆炒,味道应当不错。
秦书一边心里发馋,盘算着今天又该给宋听澜准备什么吃食,一边握着手帕上前,将霜打茄子似的岑戊从地上扶起来,擦去他脸上的污渍,亲自擦了两下,就把手帕往岑戊手里塞,意思是:自己动手。
岑戊看着手中绣着兰花纹样的手帕,失魂喃喃道:“秦先生,我记得,他只有筑基修为……是吗?”
秦书原是不会说谎的,但眼下,竟然无师自通地说了一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