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会议中心，人潮涌动。作为人工智能研讨会的与会专家，李哲宇刚结束自己的主题演讲，正与各国学者交流。他西装革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拽女孩辫子的小男孩，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狡黠光芒依然如故。

「李博士，您的演讲非常精彩。」一位日本学者上前与他交谈，「特别是关于情感识别算法的部分...」

正当哲宇准备回应时，他的目光越过学者的肩膀，定格在会场入口处。一个身着淡蓝色职业装的女子正在签到处低头写着什么，额前几缕发丝垂落，她随手将其别到耳后。就是这个动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哲宇的心跳突然加速。「对不起，失陪一下。」他甚至没顾得上礼貌结束对话，就径直向入口处走去。

越靠近，他的脚步越慢。真的是她吗？那个他找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心怡？」他试探性地叫出这个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名字。

女子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是的，我是张心怡。请问您是...？」

「幼儿园，辫子，结婚宣言。」哲宇一字一顿地说，眼睛紧盯着她的反应。

心怡的表情从困惑转为惊讶，然后是难以置信：「不会吧...李哲宇？那个总拽我头发的小混蛋？」

哲宇笑了，眼角的细纹堆栈起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女孩。」

「你的小女孩？」心怡挑眉，「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自大啊。」

「抱歉，一时激动。」哲宇挠挠头，这个动作让他瞬间回到了五岁的样子，「只是...我找了你很久。」

心怡的表情柔和下来：「真的吗？其实...我也试过找你。但你们家搬走后，就失去了所有联系。」

周围人来人往，两人却彷彿置身于时间的泡沫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有空喝杯咖啡吗？」哲宇鼓起勇气邀请，「就现在。」

心怡看了看手表：「我其实是来做专题报告的，还有一小时才轮到我。」

「足够了。」哲宇的笑容温暖而真诚。

会议中心的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你成了人工智能专家？」心怡率先打破沉默，「小时候你可一点不像科技宅，倒是挺...活泼的。」

哲宇大笑：「活泼？你是想说讨人厌吧。说实话，我欺负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那时候觉得，引起你注意总比被忽略好。」

心怡搅动着咖啡：「后来我其实明白了。国小三年级的时候，有个男生总是扯我头发，我忽然就懂了当年的你。」

「那你怎么对待那个男生的？」哲宇好奇地问。

「我告诉他，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让她哭，应该让她笑。」心怡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他请我吃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冰淇淋。」

哲宇假装受伤：「所以别人扯你头发有冰淇淋吃，我扯你头发只换来一顿骂？」

心怡忍不住笑出声：「那时候你可是专业级别的讨厌鬼，天天扯，周周扯，月月扯。要是每个扯我头发的男生都请我吃冰淇淋，我早就糖尿病了。」

笑声过后，两人之间的尴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温暖。

「说真的，」心怡轻声说，「我后来其实想起过你。妈妈整理旧物时找到幼儿园毕业照，指着那个做鬼脸的你说：『这小子当初还说要娶你呢』。」

哲宇眼睛一亮：「你还留着那张照片？」

「应该还在妈妈家收着。」心怡看了看表，「糟糕，我得去准备报告了。」

「等等，」哲宇急忙拿出手机，「至少...留个联系方式？这次别再失联了。」

心怡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放心吧，现在不是二十年前了。除非你再次故意不联系我。」

「绝对不会。」哲宇郑重地说，「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外滩有家很不错的餐厅。」

心怡偏头想了想：「我得先看看你的专题报告表现如何。别让我失望，就像当年别让我哭一样。」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哲宇感觉时间彷彿倒流，又彷彿静止。二十年的寻找，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