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广播声响起又消散,校门口来往的人聚了又散。
高考最后一天
学校门口停着警车,明黄色的警戒线外挤满了人,家长们踮着脚尖,脸上满是紧张与急切,不住地往校园里眺望。
徐清清站在离校门口不远的拐角处,手里攥着一小束淡紫色的洋桔梗,包花纸被指尖捏得微微发皱的纸张。
她望着一个又一个考生从校门里走出,目光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搜寻。
这三天,她每天都来的。
前两次都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等着许宴,应该是他的妈妈。
她终究没勇气上前,只能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车流里。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折得整齐的纸条,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
前两次都只能悄悄目送,这次,一定要上前。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就只是说声告别而已,应该不难的,徐清清加油。”
她慢慢挪动脚步,试图再靠近一点。
可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动分毫。
是许宴。
但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江婉——那个曾经在图书馆外的香樟树下,那天香樟树下向他表白的女生。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束娇艳的玫瑰,正仰头对着许宴笑,脸颊泛红,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而许宴,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他站在门口处,修长的双腿笔直,姿态慵懒又优雅,正低头听江婉说话,嘴角抿着,两人不知道聊着什么。
两人低声交谈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那样般配,也那样刺眼。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疼。
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退回了拐角的阴影里。
那是不是,电话里听到的,
她心里一堵,第一反应不是上前,而是逃离……
徐清清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要掉下来。
她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口袋里的纸条不知何时已被她揉成了一团,棱角硌得手心发疼。
“徐清清?你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却没心思理会,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膛。
来来往往的人群将她淹没,她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他应该没看见我。
庆幸与失落两种情绪在心底反复拉扯,堵得她喘不过气。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要回老家吗?”
齐梁追了上来,又问了一遍,语气里满是疑惑。
徐清清低着头,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早回来了,路过这里,就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