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时常会对田乐优的好感到惊讶和不安。她实在是太贴心了，甚至于是在讨好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不离开，田乐优愿意去满足她的任何要求，无论是否合理，无论她有没有这个能力。

“我说！因为这是我唯一的能力！”小黑扯着嗓子发出尖利的叫声，“我能和别人签订契约！只要你想，只要条款合适！”

小黑是真怕了，直接把自己暗戳戳藏着的秘密一口气说了出来。

“所以……”方柏捡起小黑，想了想措辞，“你是个鸟形契约卷轴？”

“呃，可以不要这么说吗？”小黑甩甩头，装模作样地挺起胸，“我是伟大魔鬼的分身。”

方柏的表情更难看了。

“你别这样，不然我分你两成收益？”

方柏还是无言。

“一半！一半行了吧！”小黑不可思议地飞起来，翅膀差点打到她的脸，“这可不是一次性买卖！只要我们契约足够多的人，就算离开了副本，也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收益！”

如果说方柏这里是一手交易，贺铭就是二手，获得了一个契约模版，仅能定下继承对方遗产的协议，而小黑嘴里的消耗品，更是三手协议。

真是……中间商赚差价啊。

“其实，我不是在考虑分成。”方柏悠悠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出不去这个副本了，就算我答应了你，你也只能赚这最后一点了。”

“你先答应我！”

小黑身前出现一张卷轴，内容大致是：

方柏不能强行干涉小黑在外哄骗他人赚钱，而它自愿将收益的一半分给方柏。如果违背，失信者将期间所有收益赔予对方。

“我不信任你，尤其是这种契约。”方柏挥手，契约化作红雾消散，“你前科太多了。”

“我有法子让你离开！”小黑再次召出契约，“而且我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被允许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你要是敢，大可找个老手来看看这契约。莫颐或者其它谁都行，只要你敢！”

小黑笃定，这种损人利己的法子，方柏不敢往外讲。哪怕她没有这种想法，但怀璧其罪，定会引人忌惮。

它接着游说，“而且之后我自己会去赚钱，你只要等着收钱就好，何乐而不为。”

方柏看着小黑期待谄媚的表情沉默半晌，“有刀吗？”

她对这些所谓的收益没什么兴趣，只是人之将死，自然愿意尝试一些新鲜事，哪怕听着荒谬危险。

“你不是有把镰刀吗？”

“那个啊，想着自己要死了，就都送给语馨了。”

“你！”小黑一脸自家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表情，“算了，你把手放上去得了。”

方柏无所谓地照做，指尖传来轻微刺痛，一滴血被留在卷轴上。

契约达成的瞬间，六枚印记出现在方柏的印记空间里。

小黑似乎也没干过这种奇怪的勾当，语气中透露着期待与兴奋，“我们现在就试试？”

方柏看了眼紧张的田乐优，“没事儿这不急，你先去赚钱吧，我想再去其他病房逛逛。”

“姐姐，你要走了吗？”

方柏忍不住摸摸对方的脑袋，“陪它玩玩而已，不一定会成功的。”

“你不能走。”田乐优固执道：“你答应我了。”

方柏没有答应或拒绝，反而是问小黑，“我们可以把乐优带走吗？”

“当然！没了她我们还走不了呢！我们要……”

小黑长篇大论地概述了它的计划，毕竟方柏的生死决定了它存续的时间，救方柏即是救自己，自然十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