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债、东南亚基建、大宗商品波动率、欧洲利率预期。”我一条条说,“这些市场之间有关联,也有错位。我们要做的,是在错位中找平衡,在波动中建缓冲。”
“听起来像在造一艘大船。”那个女记者说。
“对。”我说,“风浪越大,越需要大船。小艇跑得快,但翻得也快。我们要的是扛住风暴还能往前走的结构。”
他们记个不停。
一个年轻记者举手:“网上有人说,您早年创业失败,借不到钱,靠朋友接济才活下来。现在成功了,会不会报复性扩张?”
我笑了:“这事我知道。那时候确实难。但我没怪谁。人家不借钱给我,是正常判断。换我,我也可能不借。”
他愣住。
“所以我今天做事,从不赌一口气。”我说,“我只证明一件事:当初那个不被看好的人,一直在认真做事。时间会证明,坚持正确的事,终会被看见。”
闪光灯又亮了一次。
我看了看四周。行业同仁站在远处,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手机。林处长也在,点头示意。程野靠墙站着,对我抬了抬咖啡杯。
我转身准备走。
“最后一个问题!”蓝衬衫记者喊住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您现在最想做什么?”
我停下脚步:“回去开个会。”
他们笑。
“不是开玩笑。”我说,“年会结束,才是新阶段开始。系统要迭代,组合要调仓,团队要复盘。我们没时间庆祝。”
我迈步往前。
身后传来收拾设备的声音,椅子拖动,对讲机杂音,有人低声说“写稿吧,正面报道”。
我穿过走廊,走向休息区。
前台递来一杯水,温的。我接过,没喝,放在窗边茶几上。
窗外天色暗下来,城市亮起灯。楼下马路车流平稳,红绿灯照常切换。一切都回到了正常节奏。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
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弹出来:
“东侧电梯间监控显示,灰帽衫男子离开大楼,步行至地铁口,已失联。”
我把手机屏幕按灭,放回口袋。
这时候,门被推开。
小王走进来:“李总,媒体都走了。另外……陈总的股东资格,正式取消了。”
我点头:“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发个声明?”
“不用。”我说,“有些人退出舞台,不需要鼓掌送别。”
他应了一声,退出去。
我重新看向窗外。
远处一栋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滚动新闻标题。画面太远看不清字,但能认出是我们公司的LoGo。
我盯着那点光,站了很久。
直到服务生进来换水,发现我没动,轻声问:“您需要换个杯子吗?”
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