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断裂……铭文遗失……门无法关闭……”
“我们释放了我们无法控制的东西……它醒了……”
“愿后来者……原谅……或终结……”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最后的字迹扭曲而模糊,仿佛记录者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书写。
“释放了无法控制的东西……是指那种混沌污染吗?”夜枭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母亲留下的信息中,提到了“守护者离线”、“路径断裂”、“铭文缺失”,与这里的记录完全吻合!这个“阿赖耶识”计划,似乎是为了某种目的(也许是意识升华,也许是其他),试图研究、利用甚至控制一种被称为“混沌”的危险力量,但实验失控,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释放了污染,最终导致了这里的毁灭,甚至可能与大灾变本身有关?
“看那里!”灵狐突然指向空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相对完好的、小型的控制台,控制台后面,似乎有一扇紧闭的、与周围墙壁融为一体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但铭文碎片的光芒,此刻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直直地指向那扇门。
三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穿过满地的狼藉,走向那扇门。门是密封的,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在中央位置,有一个奇特的、与铭文碎片形状完全吻合的凹陷。
“路径验证……二级以上权限……”夜枭想起结构图上的提示,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滚烫的铭文碎片,缓缓按向了门上的凹陷。
严丝合缝。
碎片上的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色光芒!光芒顺着门上的纹路迅速蔓延,布满整个门扉!与此同时,夜枭感到钥匙在口袋中剧烈震动,一股远比之前强烈、但又无比精纯平和的能量流,从钥匙中涌出,通过他的手臂,注入铭文碎片,再流入门中!
嗡——
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声响起,不再是之前机械的噪音,而是一种充满秩序感、仿佛无数精密齿轮开始咬合运转的和谐之声。紧闭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泛着柔和白光的通道。
通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冷光。与外面破败、血腥、疯狂的试验区截然不同,这里一尘不染,充满了未来科技感,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
三人鱼贯而入,沿着通道向下。走了大约几十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没有任何复杂的仪器或容器,只有一个简单的、由某种乳白色发光材料制成的圆柱形基座。基座上,悬浮着三样东西:
左边,是一枚与他手中铭文碎片材质、大小完全相同,但符文排列截然不同的淡蓝色晶体薄片。
中间,是一个巴掌大小、结构极其精密复杂、由无数细小的发光立方体层层嵌套组成的、缓缓自转的银色多面体模型,模型的核心,似乎是一个微缩的、光芒流转的“灯塔”虚影。
右边,则是一个小巧的、密封的金属匣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标识。
而在基座前方,站立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人的全息投影。那是一个穿着旧时代研究员制服、面容儒雅但眼神充满疲惫和悲伤的中年男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等待了无尽岁月。
当夜枭三人踏入房间的瞬间,投影“活”了过来。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了夜枭手中的铭文碎片和口袋里的钥匙上,最终,定格在夜枭的脸上。
一个温和、清晰、带着无尽沧桑感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检测到二级紧急权限验证通过……检测到‘秩序之钥’载体……检测到‘路径铭文(碎片一)’……条件满足。最终记录投影启动。”
“后来者,无论你们是谁,能抵达此处,说明外面的世界依然存在,秩序的火种尚未完全熄灭。这或许是一种幸运,亦或是一种不幸。”
“我是‘阿赖耶识’计划,‘守护者’子项首席研究员,陈启明。如果外面的记录还在,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犯下了何等可怕的错误。”
中年研究员——陈启明的投影,脸上露出深切的痛苦和自责。
“我们太傲慢了,试图触碰我们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领域——那存在于现实维度夹缝中,名为‘混沌本源’的原始力量。我们相信,通过‘集体意识海’(既‘阿赖耶识’)的调和与引导,可以驾驭这股力量,实现意识的永恒升华与进化,创造新的人类纪元。”
“我们建造了‘灯塔’,作为意识海与混沌本源之间的‘缓冲器’与‘稳定锚’。我们铺设了‘路径’,连接分散的‘铭文节点’,构建稳定的能量与信息通路。我们制造了‘秩序之钥’,作为启动和调节整个系统的‘权限核心’。”
“但,我们低估了混沌的侵蚀性与混乱本质,高估了人类集体意识的稳定性。在最后的‘融合’实验中,混沌侧能量过载,侵蚀了主意识融合舱,污染了研究员,并反向侵入了‘灯塔’与‘路径’系统。‘守护者’AI为了阻止污染扩散,启动自毁协议,强行切断了大部分能量通路,但也因此陷入沉睡,导致‘路径’多处断裂,‘铭文’散落,‘灯塔’失去稳定,与混沌本源的连接通道变得极不稳定,周期性泄露混沌污染,侵蚀现实。”
投影中的陈启明指向基座上悬浮的三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