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宵的房间是几个人房间里最大的,房间里极简主义,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除了装满了运动鞋的鞋柜,立宵打开衣柜,一柜子春夏秋冬的衣服,屋子瞬间满了起来。
“曙儿,穿我睡衣吧,我有一身今年买的新的,我妈买的,除了有点丑,哪里都好。”
“不用了。”迟曙看了一眼,下意识拒绝。
“你要裸奔?”
“我身上这身衣服见不得人?”
两人对视一会儿,立宵败下阵来,“行,你乐意就行。”
“那你洗澡吗?”
“洗吧,洗澡间在哪里?”
”那迟少爷愿不愿意屈尊用一下我的毛巾呢?“
“可以,呈上来吧。“
立宵笑了笑,给他拿了一个新毛巾。
迟曙洗完澡的时候发现自己放在洗漱台上的衣服不见了,只剩下一套新睡衣和他自己带来的内裤,迟曙叹了口气,把衣服穿上了。
这衣服是真的难看,蓝色的,后面印着两头猪,一头戴着墨镜穿着西装,另一头一脸半是谄媚半是嫉恨地看着那头墨镜猪,关键这衣服过分臃肿,穿上之后饶是迟曙都有点像熊,迟曙叹了口气,出了浴室回房间,正好跟立宵门口的立晚对上,立晚顿了一下,像是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哥,你同学穿这衣服可比你能看多了。”
立宵叼着棒棒糖从屋里出来,靠在门沿上,看着迟曙乐,“好看,确实好看,我妈说我穿着像企鹅,你好点儿,穿着像熊。”
迟曙懒得跟他多说,直接进屋了,“我衣服呢?”
“我们俩儿的衣服今天烤火蹭的全是灰,我都给扔洗衣机里了。”
“真谢谢你了。”迟曙一言难尽地穿着睡衣进了被窝。
“所以你来是干什么?”立宵的目光收回来落到站在门口往里面瞥的立晚身上,毫不客气关上了门。
立晚压低了声音,“哥,你同学好帅啊,他竟然能驾驭寸头唉,学校追他的人多吗?”
立宵也压低了声音,“学校没人追他。”
“为什么?”立晚十分惊讶,“你们学校帅哥很多吗?”
立宵瞥她一眼,“你别打他主意,我没见他近过女色。”
立晚闻言怔愣,不知读出了什么意思,连道三声可惜,转身回房间了。
迟曙正在低头跟刘宇潮发消息,刘宇潮给他发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图,迟曙给他回了一个宇宙友好手势,刘宇潮又给他发了一大袋炮,都是迟曙一直心痒想玩的,‘给哥留几个。’
刘宇潮回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之后又发了一张图,是一个打着的火机,‘曙儿,拿出求人的态度,叫声哥来听。’
迟曙还没来得及回,手机上边凑上来一颗脑袋,立宵按着语音键,发了声哥。
立宵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含着棒棒糖,嗓子黏腻,这声哥喊得多少有些暧昧,迟曙脸上瞬间烧起来了,哪怕这声哥不是叫给他听的,刘宇潮的视频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靠靠靠!你们两个竟然还同床共枕,怎么着,今晚还要共赴巫山不成!”
立宵笑起来,退开了,迟曙偏开了头。
刘宇潮蹲下来,从塑料袋里挑挑拣拣了几个迟曙看得上的炮,放进了另一个袋子里,“好了,给你留了哈。”
刘宇潮那边传来烟花声,手机画面颠簸起来,“行了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去陪刘女士放烟花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曙儿?”
“嗯?”
“你想看烟花吗?”
迟曙想到两个人一起看烟花的场景,点了点头。
夜里一点,立宵带着迟曙上了山。山上雪化得慢,白茫茫一片,村子里比不上城里,很静,不怎么见放烟花的,倒是有几个老一辈的在门口烧了一个大木头疙瘩,围着几个人女长子短地聊天。
迟曙猫着腰跟在立宵后边儿,活像个做贼的,山路曲折,雪都是新雪,一脚一个清晰的脚印,深深浅浅一个接一个的连成一长条。
终于,在走了有十分钟后,立宵停了下来,迟曙在他身后立定,只看得见底下高矮不齐的房屋化作魔方大小,覆了一层洁白。
“怎么还真有草房子?”迟曙指着一处偏僻的房子,那里与别的地方格格不入,没有二楼,房子是滑坡式的,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够让门口的人罩个满头白。
“那是老奶住的地方,你不是去过。”
迟曙哦了一声,隔得太远,一眼望下去都是星星点点,一时没看出来,原是老奶的房子。
“老奶的房子有很久的历史了,是个纯正的土屋子,屋子的墙上会有花蜘蛛营巢,棉花似的网,捏了网,花蜘蛛的肚子可以直接吃,听老一辈子的人说,可以治病。“
迟曙笑了笑,“老一辈的人太迷信,可是有些迷信也真的让人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