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也赶紧上前，跪在地上：“陛下，苏御史无凭无据，竟敢诬陷皇子，按律当斩！请陛下为三皇子做主，严惩苏御史！”

朝堂上的官员们瞬间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依附三皇子的官员，纷纷上前跪地，为三皇子辩解，指责苏御史诬陷；另一派是中立的官员，大多低着头，不敢说话，显然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还有少数几个和苏御史交好的官员，虽然没上前辩解，却也用眼神表示支持。

池渊站在文官队伍的前列，见情况不对，也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陛下，苏御史向来与三皇子有隙，此次怕是故意报复。犬子池衡昨晚曾与苏御史私下见面，两人行踪诡秘，说不定是他们串通好的，伪造证据，诬陷三皇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池衡身上，有好奇，有质疑，有幸灾乐祸，还有些官员的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池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从队伍里走出来，双手捧着木盒，跪在地上：“陛下，儿臣有凭证证明三皇子勾结敌寇，绝非苏御史诬陷！请陛下过目！”

说着，他打开木盒，将里面的凭证拿出来，高高举起。太监赶紧走过来，接过凭证，小心翼翼地呈给皇帝。皇帝展开凭证，凑到龙案上的烛火旁，仔细看了起来。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脸上，等着他的裁决。

皇帝看了很久，脸色越来越沉，最后 “啪” 的一声，把凭证拍在龙案上：“这上面的签名和私印，确实是珩儿的！赵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三皇子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在地上。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慌乱：“父皇！这不是儿臣写的！是他们伪造的！池衡，你说，是不是你和苏御史伪造了凭证，陷害儿臣？你说啊！”

池衡抬起头，眼神坚定，声音清晰：“三皇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凭证是儿臣昨晚在西郊破庙拿到的，当时黑虎正与敌寇使者交易，被江渝将军撞见，黑虎为了不泄露秘密，当场服毒自尽，他的亲信和余党都被江将军的人抓获，此刻正在刑部审讯。若三皇子不信，可传刑部尚书李大人上殿问话，李大人可以为儿臣作证！”

皇帝看向李大人，眼神里带着询问。李大人赶紧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陛下，池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昨晚黑虎的亲信被押到刑部后，臣亲自审讯，他们已经全部招供，承认是受三皇子指使，与敌寇交易粮草兵器，还供出三皇子打算在敌寇攻破雁门关后，发动政变，谋 夺皇位！臣这里有他们的招供画押，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李大人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双手高举。太监接过，呈给皇帝。皇帝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招供内容，每一页末尾都有黑虎亲信的签名和手印，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辨，与池衡带来的凭证完全吻合。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龙案上的烛火被他周身的怒气吹得微微晃动：“好一个赵珩！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外敌，谋逆篡位！来人！将三皇子赵珩、户部尚书柳成打入天牢，严加看管！即日起，彻查三皇子党羽，凡是参与其中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真的没有勾结敌寇！” 三皇子哭喊着，被侍卫架起时还在挣扎，可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苍白无力。柳成也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依附三皇子的官员们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替三皇子辩解他们知道，三皇子这次是彻底完了，要是再敢开口，说不定会被牵连进去。中立的官员们则悄悄松了口气，看向池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谁也没想到，这位向来被视为 “纨绔” 的丞相公子，竟然有勇气站出来揭发皇子的阴谋。

池渊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到了极点。他看着被押走的三皇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池衡，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自己之前押错了宝，三皇子倒台后，丞相府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影响，而池衡今日的举动，虽然 “坏了他的大事”，却也让丞相府避免了被三皇子牵连的命运。

皇帝看着殿内的官员，语气缓和了些：“池衡，你此次揭发奸佞，有功于朝廷，想要什么赏赐？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官职爵位，朕都可以满足你。”

池衡心里一喜，却没有立刻答应。他抬起头，眼神诚恳：“陛下，儿臣不求赏赐，只求陛下能收回三皇子与柳姨娘侄女的赐婚旨意。儿臣志不在朝堂爵位，只想安稳度日，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一个‘安稳度日’！你这孩子，倒是个明事理的。朕准了！即日起，撤销三皇子与柳氏的赐婚，池衡你日后若有中意的女子，可直接向朕奏请，朕亲自为你做主。”

“谢陛下！” 池衡连忙磕头谢恩，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困扰他多日的赐婚问题，终于解决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急促的呼喊声：“陛下！边关急报！江渝将军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敌寇供词和交易账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殿门口，只见一个身穿驿卒服饰的士兵快步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包裹，跪在地上：“陛下！江将军在雁门关抓获敌寇使者，从使者身上搜出三皇子与敌寇交易的账本，还有使者的供词，特命末将连夜送来！”

太监接过包裹，呈给皇帝。皇帝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线装账本和几张供词。他翻开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三皇子与敌寇多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和物品，与池衡送来的凭证、李大人手里的招供完全吻合；供词上则写着敌寇的计划等三皇子发动政变后，他们就从雁门关入侵，与三皇子里应外合，瓜分大渝朝的土地。

皇帝越看越欣慰，忍不住点头：“江渝果然能干！不仅抓获了敌寇使者，还拿到了这么重要的证据，真是朕的得力干将！池衡，你和江渝一个在朝揭发，一个在边关取证，配合得如此默契，真是朕的福气！”

池衡的耳尖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他知道，江渝取证不是为了配合他，只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可听到皇帝说 “配合得默契”，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暖意。他想起江渝在破庙里的模样，想起他左臂的伤口，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位少年将军之间，好像真的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退朝后，官员们纷纷围上来，向池衡道贺。有几个之前和丞相府交好的官员，还拍着池衡的肩膀说：“池公子，你今日可真是为咱们文官长脸了！没想到你不仅有勇气，还有智谋，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池衡应付着众人的道贺，目光却在人群里搜索着父亲的身影。他看到池渊正站在不远处，和几个官员说话，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池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父亲。”

池渊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你跟我来。” 说完，就转身往皇宫外走。

池衡赶紧跟上，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父亲肯定要跟他算账了。两人走出皇宫，坐上丞相府的马车，车厢里一片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一会儿，池渊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可知你今日此举，坏了为父多少计划？三皇子倒台后，丞相府在朝堂上的势力会大不如前，你明白吗？”

“父亲，” 池衡抬起头，眼神坚定，“三皇子勾结敌寇，谋逆篡位，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我们继续依附他，迟早会被他牵连，到时候丞相府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今日我揭发他，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丞相府。”

池渊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点头：“你说得没错。是为父之前太执着于权势，差点酿成大错。不过你记住，朝堂之上，步步为营，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不要再像今日这样冲动。”

“是，儿子记住了。” 池衡松了口气，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马车回到丞相府，池衡刚下车，就看到春桃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他早上落下的披风。看到他回来，春桃赶紧跑过来，眼眶红红的：“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您没事吧？奴婢担心了您一上午！”

“我没事，” 池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赐婚的事解决了，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公子，奴婢这就去给您煮您最爱吃的莲子羹！”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回厨房了。

池衡看着春桃的背影，心里满是暖意。他回到房间，把装凭证的木盒放回抽屉，又从抽屉里拿出江渝送的那瓶金疮药，瓶身上的 “江” 字依旧清晰，冰凉的釉面触手可及。他想起系统说的 “江渝伤口发炎”，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苏御史应该还在御史台，我可以托他帮忙把伤药和粮草送到雁门关。” 池衡喃喃自语，赶紧换了身衣服，又让管家准备了一些驱寒的药材和干粮，然后匆匆往御史台赶去。

此时的御史台，苏轻辞正在整理三皇子案的卷宗，见池衡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池公子，你怎么来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苏御史，” 池衡把手里的包裹递过去，“我想托您帮个忙，把这些东西送到雁门关江将军手里。这里面有一瓶金疮药，还有些驱寒的药材和干粮，江将军在雁门关肯定很辛苦，左臂还受了伤，这些东西或许能帮上忙。”

苏轻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有心。好，我这就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保证在三日之内送到江将军手里。对了，江将军要是知道是你送的，肯定会很高兴。”

池衡的耳尖微微发烫，赶紧转移话题：“苏御史，三皇子案后续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了，” 苏轻辞摇了摇头，“后续的审讯和查抄三皇子党羽，有李大人和刑部的人负责，我们只要等着结果就行。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三皇子虽然被抓了，但他的余党说不定还会找你麻烦。”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池衡点了点头，又和苏轻辞聊了几句，才起身离开御史台。

走出御史台时，已是正午，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池衡抬头望向雁门关的方向，心里默默想：江将军，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到你，也希望你能早日平定敌寇，平安回来。

而此时的雁门关军营，江渝正坐在帐篷里，看着手里的敌寇供词。供词上的内容和他之前查到的一致，都指向三皇子与敌寇的勾结。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左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昨晚处理伤口时，军医说伤口有点发炎，让他好好休息，可他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根本没时间停下来。

“将军，外面有御史台的人送来包裹，说是苏御史托他们转交的。” 侍卫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裹。

江渝愣了一下，接过包裹打开里面有一瓶金疮药，正是他之前送给池衡的那瓶，瓶身上的 “江” 字还清晰可见；还有一些驱寒的药材，比如当归、人参，都是治疗外伤和驱寒的佳品；另外还有几包干粮，是京城有名的 “福记” 点心，口感软糯，很适合行军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