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手机响了。
是谢砚白。
他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般问一件小事。
她接起电话,声音嘶哑无力,带着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病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低沉。
“嗯……有点感冒,没事。”她强打着精神回答。
“吃药了吗?”
“吃了……”
“嗯。”
电话挂断了。
余洛初扔开手机,继续昏睡,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挣扎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谢砚白。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是各种感冒药、退烧贴、体温计,甚至还有一碗打包好的、冒着热气的清粥。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冷峻,眉头微蹙,视线在她烧得通红的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去躺着。”
那之后半天,他留了下来。
他动作生疏却坚持地给她量了体温,盯着她吃了药,把粥端到她床边,他话依旧很少,只是沉默地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用手机处理着事情,或者只是看着窗外。
房间很小,他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巨大。
余洛初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过来,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他那道沉默而可靠的身影还在那里。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裹着她,比任何药物都更让她觉得温暖踏实。
在她又一次醒来,哑着嗓子说“谢谢哥哥,麻烦你了”的时候,他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深,像蕴藏着无数未明的话语,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低哑:“不麻烦。”
那一刻,余洛初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假装喝水掩饰慌乱。
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生病脆弱而产生的错觉,是因为感激,是因为他是哥哥,照顾生病的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她拼命忽略掉心底那个疯狂叫嚣的声音。
那种因为他一个眼神就心跳失序的感觉,真的只是亲情吗?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承认。
只是从那以后,她发现,自己想起谢砚白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