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感觉都能把我吞下去了!”她抚上心头,一脸不可置信道。
莫听铃将挑出来的腐肉递给闻莘:“你擅长毒蛊,看一看可有什么异常?”
闻莘接过带血肉的布团,先是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又面不改色地用尾指指甲点了几滴,放进嘴里细尝。
“怎么样?”莫听铃紧张道。
闻莘摇摇头:“血和肉都正常,不像毒。”
紧随而来的沐檐道:“你先出来,我进去看看。”
闻莘错身让开,不忘在门口补充两句:“你们缝针的时候最好还是给病人麻醉一下吧?不然找多少人来生按都是不管用的!”
“麻醉是什么?”莫听铃一愣,回头请教。
“是一种可以麻痹痛觉的东西。”闻莘说:“我记得长溯地界有一种植株,天然具备这样的效果,好像叫什么洋金花来的,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
“麻痹痛觉?”莫听铃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有什么花具备此等功效。
刚巧沐檐看完林清的伤势,走出来摇了摇头:“不是植株造成的溃烂,这倒也奇了。”
她将目光转向闻莘,问道:“你该不会是记错了?还是说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存世?”
闻莘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见过的。”
沐檐低头思索了片刻,忽地眉心一动:“我以前炼制过一款有类似功效的药粉,但不是用来麻痹痛觉的,而是让人失去感知能力。”
“失去哪种感知能力?”莫听铃追问道。
沐檐皱着眉回忆:“好像是触感,目的是为了剥离感知。”
闻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本子,迅速地翻了好几页,指着一张画问沐檐道:“你看是不是这种东西?”
只见翻黄的书页上赫然画着一朵巨大的白色伞状花,花瓣中间尽数相连,只有扬出去的几弯如裙摆尖翘。
“是这个!”沐檐点头,忽地疑惑:“你们管这个叫洋金花?”
“我们管这个叫曼陀罗。”闻莘礼貌笑了一下,马上恢复了严肃的神色:“你当初磨的药粉还有吗?”
沐檐怔了一下,缓缓点头:“好像有,但不在纳戒里,我要回灵泽峰去找一找。”
“快去!这东西可是能救命的!”闻莘一巴掌把沐檐朝灵泽峰的方向拍过去。
莫听铃侧耳听着里间楚栖温柔的问话以及慢慢平复下来的哭声,心中寒凉似水。
她走出门,与闻莘并肩站在竹林间,看向月色出神。
“你认出他来了吗?”忽地,莫听铃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闻莘偏头,看了一眼甜美如旧的女子,点头说:“认出来了,不算意外。”
莫听铃低头而笑:“也是,你和他熟。”
闻莘牵了牵嘴角,避左右而言他:“对了,你们这边管那白色的大花叫什么?”
莫听铃道:“鬼新娘。”
“这么诡异的名字?谁取的。”闻莘呆了一下,掏出笔就往本子上记。
“不知道。”莫听铃难得放空思绪闲聊:“但是长溯地界鬼新娘的传说,你应当听过。”
闻莘频频点头:“知道知道,就是一位女子被骗去结了冥婚,走出轿子的时候她被遗弃在孤零零的坟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被鬼魂蚕食了红衣,最后只剩下了白色单衣裹体,死在了坟地上。”
“鬼新娘花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莫听铃道:“相传有人给她收殓时发现,在她死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白花,与她裹尸的白衣几乎融为一体,因而后人也把这花的名字叫做鬼新娘。”
“原来二者之间真有渊源,我还以为只是重名。”闻莘下笔如飞记录着传闻,并习惯性地在末字加了个点。
“我取来了!”
不多时沐檐折返,身后跟着一并前来的葛逢和宋不归。
“快跟我来。”莫听铃扯过沐檐进了内室,转头道:“你们两个在外稍坐片刻,我这边给林清缝完针你们再进去。”
“缝针?”葛逢一愣:“这么严重?”
“嗯。”闻莘在旁边抬手比划:“一道伤口从脖子这里划到这里,骨头都出来了,深得可怕。”
两个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林家的人下手真狠,还好我没答应那个林知均。”葛逢心有余悸地回想道。
“辛亏楚师侄事先告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宋不归摇头,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我想过他们或许会趁着开山大会对林清出手,但没想到竟如此狠辣。”
“林清现在怎么样?”葛逢问道。
“不知道,刚才喊沐檐去取了麻沸散来,应该可以正常缝针了。”闻莘揉了揉眉心:“你们是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里有多惨,里头哭得房顶都掀了。外头那几个,诺!现在还抹泪呢!”
宋不归顺着闻莘的眼神望去,见到凌岩峰众人蹲在墙角齐齐当蘑菇。
他感叹道:“也怨不得他们,白徵当年教得好,感情深,即便用了林清这个壳子,他们还是不忍让自家师尊受苦的。”
话音刚落,莫听铃从里间打开门走了出来。
“葛师弟,跟我去配药吧!”她不忘跟宋不归嘱咐道:“你进去看看林清背上的伤,闻莘和沐檐都说与毒蛊无关,我估计只有你能看出来些许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