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一事抛之脑后,接踵而至的是岑白期待许久的数学训练营。
张泽奇因为要和自己的小提琴老师一起出席一场音乐会,即便当时报名了现在也没办法来。临走前还给岑白发了一长段文字,无非是让他小心许俨,许俨是个狼外婆黄鼠狼之类抨击许俨的话。
狼外婆。
岑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狼外婆换脸成许俨模样的画面,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忽然,车内一阵骚动。
“这不是许俨吗?怎么跑我们车上了?”岑白听见前面葛如婷的声音。
他闻声抬头,许俨站在车门,东张西望。看到他后,径直走过来,把他占位置的书包丢到置物架上,落座。
岑白:“你怎么跑我们这台车上了?”
这次训练营分了两台车,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许俨调整椅背,阖眼道:“那辆车坐满了。”
葛如婷探出脑袋:“不可能吧,我们加上老师也才四十几个,顶天五十个人,大巴车限座三十,哪会没位置。”
许俨掀起眼皮,睖她一眼。
葛如婷缩了回去。
许俨拉开书包,掏出一个类似化妆包的东西,塞进岑白的怀里。岑白打开一看,全都是些瓶瓶罐罐,他拿起其中一个绿色小罐,上面写着“防晕车精油”。其他的也都是些防晕车贴、防晕车喷雾、防晕车膏……任何能防止晕车的药物,都在这了。
“我带了橘子,用不着这些。”岑白还了回去,“而且坐这种大车,我没那么晕。”
“以防万一。”许俨没什么精气神,单手托着脑袋假寐。
按照说明书贴好晕车贴,岑白调整姿势,闭眼入睡。
半小时后,岑白被冻醒,他隐隐约约听见司机说车里暖气突然坏了。
寒从脚入,岑白穿着单薄的小白鞋,即便穿了两双袜子也还是冷。在不吵醒许俨的情况下,他跺了跺脚,脑袋缩进棉服里。
岑白坐在窗边,总感觉这窗户漏风,凉风丝丝缕缕溜进来,无孔不穿。
“冷?”许俨半阖着眼,声音沙哑,透着没睡醒的劲。
岑白将自己蒙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道:“嗯……”
许俨抬眸,长手一伸,将支架上的背包拉下来,拉链拉出一角从里面翻找一会,拽出一个小兔子粉色毛绒热水袋和一袋草莓熊暖宝宝丢进他怀里。
岑白:“?”
许俨继续闭上眼睛:“保温杯里有热水,你可以倒进去。”
岑白大脑宕机几秒:“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些?”
粉色……怎么看也和他的气质不符合。
“桂姨顺手放进去的。”
“桂姨还挺少女心哈。”岑白评价道。
岑白抽出三张暖宝宝,肚子上贴一张,两边小腿各贴一片。他带了个教导主任同款保温杯,打开杯盖热气腾腾。岑白没有拿许俨的热水,自己喝了一口后将保温杯的热水尽数倒进了热水袋,抱在怀里。
有了热水袋,岑白暖和不少。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的景物转瞬而过,岑白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靠着窗缓缓睡了。
后半程时,多数同学冷醒。他们没有暖宝宝和热水袋,互相抱怨了几句后,就开始聊天让自己身体没那么寒冷。
一时间,车上都是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和手机传出的游戏声。许俨烦躁地睁开眼,戴上耳机。他瞥了眼身边人,岑白眉头紧锁,眼睫颤动。许俨扯下另一只耳机,戴在他耳朵上。
不多时,岑白眉间放松。
醒来时车子已到达目的地,怀里的热水袋还滚烫。许俨已经睡醒,帮他把书包拿下递给他。岑白背好书包,继续抱着热水袋跟着其他人下车。
训练营的地点在市区十五中的旧校区,马路对面就是休息的酒店。其他学校的车陆陆续续开进来,陶雪萍和马正雄清点着人数:“同学们,挨个来我这拿房卡。拿了房卡就去休息吃饭,下午具体时间我会在群里发通知。”
学校定的房间都是双人床,房间号随机抽取,岑白也不知道自己的室友会是谁。
人来人往,岑白不小心撞到身边的人,房卡掉在地上:“不好意思——”
“呦,这不岑白吗?”熟悉且刻骨铭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岑白瞳孔骤缩,猛的站起身,捡起房卡向外跑。
孙才文捡起地上的耳机线,眼里划过一抹阴险。
有乐子玩了。
身后似乎有洪水猛兽,岑白一路不停歇地跑进酒店,窜进电梯,直到旁边有人说了句“同学麻烦按下7楼”才缓过神。
记忆涌上心头,岑白的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抓住,他痛苦地缩着身子。身边有同学关心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岑白摇了摇头。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