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体育场上，高中部和初中部的学生都搬着椅子整齐地在主席台前坐好了。

主席台上，校领导为全体师生汇报着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收成。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天学校先说了高中部的现况和这几年大学招收的情况。之后才开始说初中部的事情。

“各位同学，今年本校初一情况有点特殊。特殊在那儿呢？我们学校招收了三个跳级生。大家肯定想知道这三个跳级生的现状。其实我也和大家一样的心情。想知道他们现在成绩跟不跟的上，是不是昙花一现的流星。”

校长说到这儿，全校的师生兴趣都被调动起来了。“全年级综合第一名，初一一班的霍心语同学。全年级主课第一名的李司棋同学。全年级全优生第一名的吴拂息同学。”校长宣布完毕，台下还以热烈的掌声，而初一一班和八班最为响亮。“各有特色，那么他们是不是人们传说中的神童呢？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那就是跟他们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现在请初一一班的学习委员xx上台，谈谈他见到的神话。”一阵掌声后，初一一班的学习委员上台作着演讲。

“我班两个第一，凭什么一班的先上台。”八班有同学非常不满。“懂不懂？人家是一班，我是八班。一在八前边。别捣蛋。”班干部维持着次序，却把心中不悦也表达了出来。“今年听说奖金加倍了？”“嗯！去年最高是五百，今年可能一千吧。”八班同学底下开着小会。“到我们班了，别说了。”

主席台上，班长刘智勇走上前，开始了《他眼中的神童》演讲。

“大家都听清楚没有。现在知道神童是怎么练成了吧？”校长等他们演讲完后，作着发言，“前不久本校高中部发生一件事。想必我一提，大家都清楚是什么事了。本来那个班的集体荣誉感非常强，希望学校不要提及此事。今天我不提这个班。但是，事要说一说。毕竟对事不对人。压力人人都有。人生下来就是面对它，解决它的。压力不是偷懒的借口。也不是自己逃避的借口。”

校长停顿下，观察了台下同学反应后，接着继续着自己话题，“说到这儿，我就再提下集体荣誉感，这是我们学校光荣传统。大家出去或多或少听过，从本校毕业的学生，一提起自已的母校、曾经的班级都是无限的骄傲。为什么有这个骄傲，那就是集体荣誉感。学校集体荣誉感下，不曾放弃任何一个学生。那么，你就因为有压力，而自己放弃这个大家族吗？当多年以后，遇到自己的同学集会时，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呢？我不想听到有人说，毕业照上缺了什么人。你们是一起相互扶持前进的集体，那么就一起毕业，许多年后一起回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将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作为本校学生的那一天，学校就一定陪着大家度过这个人生阶段的每一天，不容许一人掉队。这就是学校的集体荣誉感的承诺。”

校长激情的演讲，将只关心自已班的高中部、初中部学生的热情调动起来。高中女生跳楼事件，此时也作了深入剖析和公示。

三、

xx小区健身处。

“咱小区的吴拂息可牛了。听说在初中得了奖学金呢？”一个妇女广播着小区的新闻。“xx中学可是市重点的。就是不一样。我儿子的中学就奖点笔呀，本的。人家直接用钱。教育资源严重倾斜，太不公平了。”一个家长报怨着。“现在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人家重点中学将来上大学也是一本重点的。出来最差公务员。咱这孩子就是学技术。”有人附和着。“家庭造成贫富分化，教育又造成两极分化。没救了。”“什么没救了？让你家孩子也考重点不就行了。”“说的轻松。”

xx楼上，吴拂息看着楼下开心玩耍的孩子，还有相互闲聊的大人们。他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第一次得奖的心情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儿子听说李司棋还哭了。为什么？”妈妈永远那么八卦。“你从那儿得到的消息？”吴拂息回身向沙发上坐着的妈妈问道。“手机微信。我们家长又建了个初中八班家长群。臭小子，你以为逃的出妈妈的手心。对你，可是时时监控着呢！快说。”妈妈得意地催问着。

“琪琪的生物没考及格。”“什么？”吴拂息的话让妈妈手中的苹果都惊的掉到地上。“她不是主课年级第一吗？”妈妈追问着。

“是呀！所以她得了全年级最高奖金。”吴拂息回答着。“一千块？”妈妈的问题，吴拂息没有给出答案。“副课不及格还哭，看看人家孩子的荣誉感多强。儿子，听说你的成绩只是全年级的第二十三名。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没羞没臊。哎！这一点随你爸了，脸皮厚。”妈妈生气地说。这时爸爸到妈妈身边拿着毛巾，两人眼光相遇。妈妈强调地说，“你和儿子，脸皮厚。人家李司棋一门副课没考好，还伤心。你儿子连霍心语都追不上了，还挺自在。”

“妈，我故意的。”吴拂息自信的回答，震惊了父母。“少来，”妈妈短暂地惊讶后，依旧不饶的说，“没考好就是没考。还故意的。你妈当年还故意比不过霍心语妈呢？现在，你看看，霍心语妈妈名校出来去审计局工作。妈妈才是个小会计。我也说自己是故意的，谁信？你信吗？”妈妈反问着爸爸。“我信。”爸爸干脆的回答，回报却是妈妈的一计无情追心拳。

“只要我老婆说的，我都信。我老婆的话就是我们家的最高指示。”爸爸跟妈妈保持一定距离后继续调侃着。妈妈气的正在有所行动。

叮铃铃，楼宇门铃响了。

“你亲女儿来了。你们母女好好聊。”吴拂息看也不看是谁，就讥讽道。妈妈狠狠瞪了他一眼。

“叔叔，我爸说你家的那个腊肉挺好。想跟你买点，这回可能要个十几块跟上次一样大小的。”霍心语一进屋，就向吴拂息爸爸转达着。“吃了好，就行，还--”吴拂息爸爸刚要大方，被妈妈用严厉的眼神阻止。“你爸是不是要送人？”妈妈问着霍心语。“是呀！”得到霍心语的回答，妈妈说道，“那就按市场价好了。下星期天给你们，成不成。”“好的，我回去告诉我爸一声。吴拂息，送送我。”霍心语向躲避的吴拂息提着要求。“快去。”有点抑止不住兴奋的妈妈严厉地给儿子下着命令。自从吴拂息上初中后，爸爸就想着做点卖家乡土特产的小生意，没想到这第一笔生意竟然开张了。

“还你的三百块。”吴拂息一出家门就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钱。“我不缺钱，等那天我用时再找你还。”霍心语的回答依旧是这句话。“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吧！”吴拂息问道。“我看中了一枝口红还有卡通头饰。暂时就这些吧！一会儿，带你去买。”霍心语爽快地说着。

吴拂息再次回到家时，就一直闷闷不乐。父母也早已看出点问题，终于在吃饭的时候，爸爸忍不住开口了，“怎么了，儿子。在家里，怎么这样表情？”

“你的亲女儿，就是个超级大无赖。”吴拂息向妈妈恶狠狠的报怨说，“欠她的三百块，还给她好几次了，都不要。没钱的时候，就要我还钱，威胁人。刚才给她买了口红、头饰，花了一百多。算是白给她买的，不算还她的钱。”

吴拂息父母听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斗心眼，吴拂息从来都不是霍心语的对手。越是这样，吴拂息还就是不服气。他每次的小心思，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吴拂息怒目看着根本停不下来笑的父母。

学校的晚上，初中部五楼八班的教室讲台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礼物。这都是颜老师感冒时，同学送的。

“刚才颜老师也说的很清楚了。大家就各自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吧！堆在教室里不太好看。”吴拂息主持着认领。

“我的东西不要了。你看着办吧！”有男同学当场宣布着。“为什么？好好的，都没开封过。”有同学不理解的问。“送出去的东西，那有收回来的道理。何况是给自己老师的。学生看望自己的老师很正常，又不是受贿。”“就是，这是学生对老师的一片心意。”“反正我是不要的。”“我也不要了。”“我也是”

“大家都不要，这东西怎么办呀？”吴拂息这个主持人着急地问。

“都怪你，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有女生报怨着。“这跟集体荣誉感有什么关系？”“吴拂息是我们八班的一份子，应该跟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可是他也是按老师意思做的？”“老师感冒烧糊涂了，你也一样呀！怎么总帮着吴拂息说话，想当内奸呀？”“他就是个内奸。”女同学上纲上线的解释，没有人再勇敢地跟她们讨论正确的处理方案。

叮铃铃，下课钟响了。

“吴拂息，这是我们八班学生对老师的一片心意，你要好好处理。要不然你就是我们班的叛徒。”女生郑重的宣布着。

“对，别让我们失望，否则，我们就会让你绝望。”男生也统一战线后说着。

教室里，只剩下吴拂息和李司棋两人。吴拂息的小跟班陈晓方，李司棋的死党陈小佳和吴末都弃暗投明了。

“琪琪，怎么办呀？东西丢了，同学们肯定不会饶了我。还给老师，老师肯定不会接受的。”吴拂息左右为难的问着。

李司棋看着如热窝上蚂蚁一样的吴拂息，冷静的脸上显现出笑容。

“吴拂息，怎么还不回宿舍？呀！这么多礼物，你们班要办班会吗？”一班的班长霍心语路过，进到教室里问道。她未等吴拂息回答，上前就挑了个感觉好的礼盒撕开，吃了起来。这情况让吴拂息都不敢直视面对。“有好吃的，快过来一起吃。”顿时，教室外，霍心语的一班随从们，如饿虎般扑向礼物。

教室里如过节般的场面，让坚强的吴拂息崩溃了。李司棋笑着记录下吴拂息心碎的整个过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