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星河拿完肉条,又厚着脸皮多拿一块肉,他爱吃带肉馅的饼。
烙好饼,二人不再耽搁,捎上雪球,急匆匆赶往李小姐父母府上。
-
听闻宿亦雪来意,二老起初满脸疑色。
但一向看不惯女婿行事,又事关亡女,终究勉强撑着体面,“姑娘须知道,我们虽上了年岁,脾气却还在的。你若存心闹事,断没有好下场!”
“自然了解。”
宿亦雪话音刚落,雪球悠悠转醒。
听见二老说话只当是做梦,可抽了抽鼻,气味骗不得狐,当真是爷爷奶奶!忙从虎星河背的竹筐里探出身来,眼巴巴四处瞅着,嗷呜嗷呜。
“小崽!”瞧见雪球,二老瞬间换了副面孔,笑得灿烂,声音也卡了起来。
又抱起端详半天,见雪球圆润不少,这才满意,转而又生疑惑,“该不是姓李的又弄丢了狐狸?是你好心捡着小崽照顾的?”
小崽对宿亦雪二人毫无敌意,甚至显亲昵,不似坏人,便是好人,说的话总能信上半分。
“你既说姓李的害了我女儿,总该拿出些证据。”
“两位老人家也知道狐狸崽通人性,实不相瞒,这事是它亲眼所见后告诉我的。”
听得实在荒谬,宿亦雪有意一顿,给二老质疑的话隙。
二老确实满脸不信,奈何自家小崽在宿亦雪身上眸光闪闪,连连点头,便只得摆手让宿亦雪继续。
但纵使李小姐父母不言明,宿亦雪也费事应付猜疑,“我清楚你们难以相信,但我可以说几件只有李小姐,雪球和你们知晓的旧事作证。”
李小姐父母压根不信,平常站着静看表演,不曾想,面色愈发难看。
“李小姐有支金簪,是老夫人你在她生辰时赠的。她平日不舍得戴,保管得仔细,每日起身时却爱细细摩挲。李老爷,你先前给雪球买的颈圈嫌小,只得收了起来,那颈圈是银色的...”
这些全是昨夜,虎星河与雪球对的细节,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听罢,从前的丧女之痛再涌上心头,李老夫人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被李老爷及时扶住。
“畜生!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李老夫人双目赤红,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来人!备车!立刻去李府!”
李老爷沉吟不语,但额角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
那姓李的合该洗净身子等着坐大牢,呵,坐牢定是他要受的罪里最轻的一个!
宿亦雪虎星河并未跟去,毕竟是别人家事,只从熟客口中得知了后续。
李老爷夫妇气势汹汹赶到李府,李东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人赃并获。
李东家初时还狡辩说尸首是自家下人的,可二老在商海沉浮多年,总不是吃素的。三言两语就戳破他话语间漏洞,逼得他理屈词穷。
不久杀人罪证确凿,李东家被打入死牢,秋后问斩。据说问斩前没少受折磨。
李东家的产业钱财尽数被二老收回处置,他那边的亲戚为此还上门闹了一番,反倒提醒了李老爷夫妇。
顺手收拾一遍这帮亲戚,将他们以往吃的红利彻底吐了回来。
李东家亲戚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纷纷蔫了,不敢再冒泡。
虽是服帖,可往日仗着李东家的势,那副目中无人的做派早讨人嫌。如今落难,街坊们更是嘲讽,变本加厉还回来。
至于李小姐留下的孩儿,那孩儿长得似李东家,二老瞧着碍眼。
偏又是亲孙,便托付给远亲,多给银钱请人照料,总算是顺心顺眼。
原本二老想留雪球在身边,可雪球舍不得宿亦雪,两边都难。
二老心疼,临了仍旧随雪球去。也是怕雪球染了自己的病气,两人都老了,病痛是难免的,跟着位年轻人,也是极好的,能活久些...
只好常去宿亦雪饭馆瞧瞧雪球,顺道用饭。
谁知这一尝就上了瘾,便搬家到宿亦雪镇上,几乎日日来光顾,新世茶饭馆就这般添了位熟客。
又一日,宿亦雪二人忙完馆子活计,在堂外躺椅上躺着。
宿亦雪看着话本,虎星河吃着零嘴,虽咔哧咔哧,但胜在规律,纵是看书也不恼人。
只是这声音陡然停了半会。
宿亦雪好奇望向身旁的虎星河,却见虎星河也正凝眸看着她。
“阿雪,明日我要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