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想分享点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缓和气氛,也让姜畔知道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常事,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他说得有点投入,脸上带着笑,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小姑娘脸上的动容和柔软,在一点点消散。
那股下午出现过的不对劲儿的感觉,又上来了,甚至比之前更清晰。
李砚安沉浸在家长的角色里。
他自然而然的,把他自己,放在了家长这个位置上。
把她,放在了需要□□心的孩子的位置上。
可真是泾渭分明。
姜畔慢慢放下了筷子。
碗里的秋葵炒蛋还剩一半,但她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李砚安总算说完了自己小时候上树掏鸟蛋结果摔下来磕掉半颗门牙的英勇事迹,自己乐了半天,一抬眼,发现姜畔脸色寡淡。
“怎么了?听傻了?”他笑着问。
他想起买的东西,兴致勃□□身,从放在沙发边的袋子里,拿出那副拳击手套和护具,递到她面前。
“给你买的。周末不去烧烤的时候,或者学累了,可以玩玩这个。我教你,活动活动筋骨,还能防身,省得你觉得那些男同学幼稚烦人,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凑太近,你就……”
他的话没说完。
姜畔抬起头,看了那副漂亮的紫色手套一眼,眼神里没有什么惊喜。
“我不要。”她忽然说,“我还要学习呢,没空玩这个。”
说完,她站起来,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哎?这怎么说的?”李砚安举着手套,愣在原地,“刚不还好好的……”
回应他的,是姜畔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咔哒。
客厅里只剩下李砚安一个人,对着两碗没吃完的饭。
他眨了眨眼,彻底搞不明白了。
这青春期的心情,怎么比案子还难琢磨?
说变就变?
*
日子一天一天往前走。
姜畔自己也觉得奇怪,心情像春天的天,说变就变。
明明前一刻还觉得阳光暖融融照进心里,下一刻可能就因为李砚安一句无心的话,或者一个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心情骤然沉下去,闷闷的,不想说话。
她知道这样不好,反复无常,像是在无理取闹。
可那股情绪上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
李砚安却始终好脾气地顺着。
她冷着脸说不要拳击手套,他就真收了起来,没再提第二次。
他越是这样包容,姜畔心里就搅得越厉害。
她好像被困在了一个自己织的乱七八糟的网里,进不得,退不得。
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迎来了周末的烧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