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被百叶窗切成长条,印在病房地板上,她已经能缓慢的行走了。
小周警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记录本和录音笔,神情为难。
“姜畔,”她尽量让语气平常,“恢复得不错。关于案子,有些细节还得再确认下。特别是他们动手的次数、方式……还需要拍几张伤处照片,取证用。不过你别怕,很快的,我来拍,我保证照片不会外露。”
话音未落,姜畔脸上的神色就已经变了。
那些刻意压下的画面,逐渐在眼前清晰。
她整个人僵住,开始剧烈颤抖。
“不……”姜畔有点瑟缩,“不要。”
“姜畔?”小周警官慌了,想靠近,“别紧张,只是……”
“不要!”
她抬头,眼神一下子涣散。
“别碰我!我不拍!不说!走开……走开……”
她语无伦次,眼里没有眼泪,只有惨白的脸和无法控制的哆嗦。
小周警官僵在原地。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
李砚安带着叹息进来了。
两人眼神一碰。
小周警官无奈地摇头。
李砚安眉头压得更低。
小周警官眼神悲悯,“李队……”
李砚安下颌朝门口微微一抬,小周警官没吭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缩在床角的姜畔。
姜畔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像一只要把自己闷死的鸵鸟。
羞愧感并非源于软弱,而是源于这失控的暴露。
“对……不起……”姜畔的嗓音含混不清,带着筋疲力尽的绝望,“……做不到……李砚安……我做不到……”
她感觉到李砚安走近,手臂条件反射地横在身前。
“别……求你……”
李砚安没再靠近。
他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看着那个把自己缩成一个点的少女。
沉默在滴答声中蔓延。
只有姜畔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
几秒后,李砚安动了。
他直接在她面前的地板上蹲了下来。
他就那样坐着,高度刚好与床上蜷缩的她平视。
姜畔紧绷的颤抖似乎缓了一瞬。
她透过凌乱发丝,看到坐在地上的李砚安。
他微微仰头看着她。
时间在光影的偏移中流逝。
李砚安往前挪了半步,动作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