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得极近,身后的其他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程白的脚步顿住了,盯着那张照片,心里忽然冒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对劲。
这感觉不像单纯的兄妹。
哪个哥哥会那样搂着妹妹?
而且姜畔那表情很耐人寻味,那是一种特殊的依从。
“你随便坐,”姜畔指了指沙发,“我去拿药箱。”
她说着,把程白那件湿了外套放下来,搭在门口的椅背上,自己快步走进里间。
程白收回目光,压下心里那点异样,在沙发上坐下。
姜畔很快提着个小药箱出来,放在茶几上打开。
里面东西挺全,碘伏、棉签、气雾剂都有。
她拿出碘伏和棉签,递给程白:“你自己对着镜子弄一下吧,卫生间在那边。”
她指了指方向。
程白没接,反而往后一靠,瘫在沙发里,“哎哟……我手好像也扭着了,抬不起来……姜畔,帮人帮到底呗?”
姜畔拿着棉签的手顿在半空,看着他。
程白仰着脸,灯光下,他脸上的伤看着更明显了些,但他眼睛里却闪着点狡黠的光。
两人对视了几秒。
姜畔脸色寡淡,就那么静静看着他表演。
程白自己先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鼻子:“行行行,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这眼神……看得我发毛。”
他认命地接过棉签和碘伏,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的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给自己伤口消毒。
姜畔就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屋子里很安静,窗外雨声渐渐变小。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程白动作还算利落,很快处理好了伤,又喷了点气雾剂在可能淤青的地方。
“搞定。”他转过身,晃了晃手里的药瓶,“谢了啊。你这药箱挺齐全。”
“嗯。”姜畔接过他递回来的药瓶,放回药箱,“李砚安准备的。”
程白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点,哦了一声。
他瞥了一眼窗外,雨势已经变得很小,几乎快要停了,只剩下屋檐滴答的水声。
“那个……雨好像快停了,”他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了。”
“嗯。”姜畔点点头,也没多留他的意思,“路上小心点。”
程白走到门口,拿起那件还有点潮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换好鞋。
姜畔就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没有要送他下楼的意思。
程白拉开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少女身形单薄,表情平静,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没有任何情绪。
“走了。”他说。
“嗯。”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楼道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姜畔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程白推着山地车,身影融入了残留的雨雾里,很快转过拐角,不见了。
她放下窗帘,回到茶几前,默默地把药箱收拾好,盖好,放回原处。
客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李砚安估计快回来了。
姜畔又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