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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妄念天规 > 『第二章』

『第二章』(2 / 2)

他行至阶前站定,脖颈左侧一枚月牙形印记正泛着莹光,与常人额间的印记不同,那光芒更盛,边缘流转着细碎的银辉。

“都到了。”急令大人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灵力特有的震颤。

他目光扫过阶下众人,视线在泠清桁、泠柘与婳月眠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落向远方云层。

“山巅的事,查得如何?”他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站在最前排的几位“锋”级族人上前一步,为首者正是白日里守城的士兵统领,此刻额间月牙光晕明亮,“回大人,裴安烈带的人,皆是裴安砚州的亲卫,共三十七人,昨日突袭后并未返回裴安腹地,而是隐匿在南边的雾林里。”他顿了顿,补充道,“灵力探知显示,他们随身携带着‘地火符’,怕是有异动。”

急令大人微微颔首,指尖在袖袋里轻叩着,似在思索。

“裴安砚州这些年动作频频,去年改了火坑的形制,说是‘炼心’,实则刑罚更酷,这次派裴安烈来山巅,未必是为抓人。”他的目光转向泠清桁,“你在山巅用了手柄铃,裴安人反应如何?”

“惊惧是真,但撤退太快,倒像是…”泠清桁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像是完成了某种试探。”

“试探?”急令大人眉峰微挑,“试探我们的布防?还是试探……”他话未说完,却已点到即止,指尖在案上的竹简上轻轻一点,“月眠姑娘,你掌着‘介’级的影卫,能否查到裴安烈此次突袭前,与哪些人有过接触?”

婳月眠点头,发间玉梳轻轻晃动,“已遣人去查,裴安境内的影卫传来消息,裴安烈出发前,曾见过裴安砚州的老师,那位老先生据说与善天大人同辈,久不问事,这次突然露面,怕是不简单。”

堂内一时寂静,唯有案几上的玉烛偶尔爆出灯花,发出细碎的响。

急令大人沉默片刻,脖颈间的月牙印记忽明忽暗,“慕虚大人的意思是,此事先由‘介’级族人彻查,若牵扯到裴安砚州本人,再启慕虚会。”他抬眼看向众人,“都清楚了?”

堂内众人齐齐颔首,额间月牙的光晕同时亮了亮,“是。”

急令大人起身,“散了吧,三日内给我结果。”说罢转身往内堂走去,官袍的衣摆扫过寒玉案,留下一道浅浅的灵力痕迹,转瞬即逝。

泠清桁三人走出凝辉堂时,外面的天光依旧明亮如昼。

云阶上的族人正陆续散去,皆步履匆匆。

小麻鬼忽然飘到泠清桁面前,雾气微微起伏,似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泠清桁低头,指尖在雾上轻轻一点,“知道了,你先回去看着他。”

小麻鬼的雾气晃了晃,随即化作一道微光,朝着下方的云层坠去,转瞬消失在茫茫云海里,只余下一道极淡的灵力轨迹,指向泠水城的方向。

泠柘望着微光消失的地方,“看来这几日不会太平。”

婳月眠拢了拢发间的玉梳,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色,“但愿别让他察觉到什么。”

泠清桁没接话,只朝着泠柘与婳月眠微微颔首,“我先下去。”

话音落,他转身走向云阶边缘,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诀,周身灵力微动,云气自脚下涌聚,托着他缓缓下沉。

穿过云层时,天光被滤成一片朦胧的白,额间那道月牙光晕悄然隐去,待足尖落在客栈屋脊上,已与寻常人无异,唯有掌心的手柄铃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灵力。

泠柘望着他消失在云层里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竹简在手中转了半圈,“应该不会发现的。”

婳月眠抬手拂过鬓边,玉梳与发丝相触,发出细碎的响,“他心思纯澈,许是察觉了,也只当是寻常巧合。”

云阶上的族人渐渐散去,有的往琼楼深处走去,有的则如泠清桁一般沉入云层,返回下方的人间。

天光在云气中流转,映得檐角风铃愈发莹白,只是那清越的响,终究到不了凡人耳中。

地下的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将客栈的青瓦染成一层淡金。

泠清桁坐在屋脊上,背脊挺直如松,目光落在二楼那扇紧闭的窗上。

窗纸后一片沉寂,想来里面的人还在安睡,鼻息匀长,应是未受半点惊扰。

晨露顺着瓦檐滴落,砸在下方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远处的街道渐渐有了动静,挑着担子的商贩踏着露水走过,木杆与绳结摩擦,发出“吱呀”的轻响;

更夫收了梆子,脚步声从街角拐过,带着几分疲惫;

守城的士兵换了岗,甲胄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分明。

泠清桁指尖在瓦上轻轻敲击,节奏与下方的晨声若合符节。

他望着天边渐浓的霞光,想起方才急令大人的话——裴安烈的队伍隐匿在南边雾林,还带着“地火符”。

那符咒霸道,触物即燃,寻常灵力难挡,若真在泠水城附近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正思忖间,二楼的窗棂忽然动了动,纸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模糊的帐顶。

泠清桁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只将目光转向远处的城楼。

那里的守军正升起泠国的旗帜,素白的旗面上绣着弯月,在晨风中舒展,猎猎作响。

客栈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掌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踮脚往屋顶望来,见泠清桁在,便朝他无声地拱手,又转身去卸门板,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楼上的客人。

檐角的铁马被风拂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泠清桁抬手按住腰间的玉佩,那半块玉温润贴肤,是幼时婳月眠亲手为他系上的。

此刻玉上似还残留着云层上的凉意,与人间的晨温交织在一起,生出一种奇异的安稳。

他知道,等日头再高些,那扇窗后的人便会醒来,会带着发间的月眠草,继续踏上归途,浑然不知昨夜天上地下的种种暗流,更不知有无数双眼睛,正循着某种古老的契约,默默护着他前行。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泠清桁的衣袂上,泛出淡淡的暖光。

他依旧坐在屋脊上,像一块沉默的青石,守着这方小小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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