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呆在西洲,有机会再出来不就完了嘛,这哭哭啼啼的多不好看啊。”他将蛮玉拉开,“实在不行你找我,只要钱到位,哥给你想办法。”
那边蛮玉还在“呜呜”哭。
慕昭将眼神落到有些落寞的乌岐身上,举起酒杯,冲他一扬。
“有时候过渡保护未必就是好的,你知道老鹰摔子吗?”慕昭见他眸光动了动,“没有经过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小鹰一生都学不会飞翔。”
“蛮玉被你和她阿姆护在羽翼之下,没见识过外面天地广阔,她如今走出了西洲,有意探索。”慕昭一口喝了尽酒杯中的舀春酒,“你们何必在这种时候折她羽翼,悄悄在身后看她成长不好吗?”
高大的青年不出一语,闻言身形微微震动,望向慕昭的眼神不似之前明亮犀利,多了些茫然。
乌岐从小就跟在蛮玉身后,她不喜欢吃的青菜他帮她吃掉,不爱学的神祝课他就去学。
知道她不喜欢当大巫,他就把所有东西都学好,努力当上副手,只为了以后能让她快乐地玩。
这次他受大巫师之托到中洲送噬魂蛊,原是没准备带上蛮玉的,但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偷偷跟了出来。
心软之下将她带上了,走到中洲发现她对外面的一切都好奇,简直乐不思蜀。
乌岐慌了,情急之下便要将她赶回西洲,蛮玉一气之下偷走噬魂蛊自己走了。
期间失联了好几天,再找到她的时候他得知蛮玉欠了一屁股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心想,没有他果然还是不行。
从没想过,她能在外面认识朋友,会帮助她,会和她约好下次再见面。
她的世界不止西洲了。
“恩人,你和我喝一杯嘛。”蛮玉摆脱神之右手,再次粘了过来。
神之右手投过去一眼,见慕昭表情还行,就没再去管她,自顾自吃起了饭菜。
饿了一天了。
慕昭瞄了乌岐一眼,接过蛮玉递过来的酒杯,一口气将杯中的酒水喝了个干净。
“再来一杯!呜呜呜,我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你了。”她拿起酒盅,给慕昭加满酒。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等神之右手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慕昭拉着蛮玉,满脸惊恐地往她脸上扑。
“马赛克又出现了,这次的马赛克好大一块!”慕昭恍恍惚惚往唇边灌酒间,看到几块巨大的方块拿着酒杯和她碰杯。
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想凑近去看那一坨大方块,却被神之右手从身后拉住了。
“恩人,你怎么了?”那方块打着酒嗝,瓮声瓮气地问。
“完了,我这眼疾果然是真的!”慕昭惶恐急了,不管不顾挣脱身后抓她的人,伸手去碰那几块花花绿绿的马赛克,想将它摸实一些。
“你干嘛!”那团马赛克身后出现了一团更大的马赛克,厉声呵斥住了她。
“妈呀妈呀!两坨马赛克!”
慕昭简直要疯了,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眼疾了,挣扎得更厉害,势必要将那马赛克看清楚,一个劲地往前拱。
神之右手也要疯了,他吃完一桌子菜,转头就看到慕昭忽然扔下酒杯,满脸惊恐地朝蛮玉脸上扒过去,嘴里还叨叨着他听不懂的话。
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架住她的动作,没想到她力气极大,动起来根本架不住,急得满脑袋的汗。
他委屈死了,刚吃饱的肚子,拦了慕昭几下跟跑了三里地似的,又饿又累。
那蛮玉也醉得不像话,看到慕昭发酒疯就跟着傻乐,以为慕昭要过来抱她,也伸手要去回抱。
那乌岐也是个不顶事的,只知道骂慕昭,也不晓得想个办法。
神之右手气喘吁吁,急得骂起了乌岐:“你想想办法啊!救命啊,我怎么那么造孽啊。”
乌岐将蛮玉抱开了一些,反过来骂他:“你赶紧拦好她啊!扑过来了。”
神之右手两眼一翻,心道一群神经病,嘴里絮絮叨叨了一句“得罪了”,使出蛮力,举起手刀,“咔”一下就砍上了慕昭的脖颈。
本来喝醉酒就没多少防御力的慕昭眼前一花,瞬间就歪到了下去。
“恩人!”蛮玉见慕昭晕了过去,急得不行,挣脱开乌岐就奔过来。
速度快得乌岐都没反应过来。
神之右手现在对醉鬼有阴影,看到一个人奔过来,条件反射又是一个手刀,“咔”一下就又给砍晕了。
乌岐立刻将人接住,怒视过来:“你不会轻点吗?”
神之右手身上已经湿透了,背起慕昭准备走,临走听见这一句话,幽怨地看过去:“你怎么不想一个轻点的办法”
他带着愤怒,“哗”地一声拉开包厢的门。
刚踏出去一步,右边伸出来一只手,递过来一个灵食盒,侍应小声道:“这是这位姑娘要求外带的炙羊肉。”
神之右手手忙脚乱腾出手来接过,掂了掂背上的慕昭。
十分命苦地小声咧咧:“欠你们的,我欠你们的!”
“客人请慢走。”侍应还微笑相送。
神之右手:“……”
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