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宴的行动力,堪称魔鬼。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我正梦见我的麻辣烫在向我招手,就被一阵毫不留情的叩门声惊醒了。
“小姐,卯时正刻了。该起身了。”门外是岑宴那清冷平稳,毫无波澜的声音,比闹钟还催命。
小环哆哆嗦嗦地进来,手里捧着的不是往日香喷喷的胭脂水粉,而是一套灰扑扑、看起来就极其柔软的奇怪衣裤(岑宴称之为“改良版太极服”),和一碗散发着诡异草根树皮味道的深褐色药汁。
“岑、岑大夫说,请您换上这个,然后喝了这碗…安神补气汤…”小环的声音比我还像没睡醒。
我捏着鼻子灌下那碗苦得我灵魂出窍的汤水,感觉整个人都绿了。
这仅仅是个开始。
辰时,简单的清粥小菜(无油无盐,宛如喂兔子)后,我被“请”到花园里,进行所谓的“晨间有氧运动”——跟着岑宴打一套他自创的、动作缓慢得像树懒的“养生操”。他做得行云流水,自带仙气。我做得东倒西歪,哈欠连天,眼神不断往厨房那边飘。
巳时,读书习字时间。岑宴丢给我一本《黄帝内经》,美其名曰“陶冶性情,了解养生本源”。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言文,眼皮重如千斤。趁他低头核算账目的间隙,我偷偷从袖子里摸出昨天让小环偷偷买回来的话本子,刚翻开一页——
“小姐。”冷飕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过度用眼,肝火上亢,不利于病情恢复。话本子,没收。”
我:“……”
午膳倒是多了几片肉,但依旧是水煮为主,清淡得让我怀疑人生。我无比怀念我的炸鸡奶茶小烧烤。
下午,又是雷打不动的“舒缓步行”和“穴位按摩”。岑宴的手指带着微凉的力度按在我头顶的穴位时,我一边嗷嗷叫痛,一边绝望地想:这日子没法过了!花钱没花成,先被活活养生死了!
反抗!必须反抗!
我开始发挥我毕生的摸鱼智慧和宅女的反侦察能力。
药太苦?趁小环不注意,偷偷倒进窗台上的盆栽里。两天后,那盆名贵的兰花蔫了。
晨练太无聊?假装肚子痛,赖在床上哼哼唧唧。岑宴过来一号脉,面无表情:“脉象平稳有力,小姐装得不像。加练半刻钟。”
饭菜难吃?试图贿赂厨房的妈妈给我开小灶。结果第二天,岑宴就直接把办公地点挪到了小厨房隔壁,亲自监督膳食制作全过程。
我简直欲哭无泪。这个穿越同仁,他是个油盐不进的钢铁监管员!
几天下来,我感觉自己像只被掐住了后颈皮的猫,毫无反抗之力。回家遥遥无期,嘴巴里淡出个鸟来,人生乐趣全无。
就在我瘫在榻上,思考着是现在猝死比较痛快还是继续被养生折磨更悲惨时,岑宴端着一碗新的、颜色更诡异的药膳进来了。
我哀嚎一声,用被子蒙住头:“拿走!我不喝!岑宴你这是虐待!我要投诉!穿越者协会不会放过你的!”
被子外面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到他放下碗盏的声音,以及他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看来,单纯限制和监督,效果不佳,你的抵触情绪已经影响了治疗依从性。”
我猛地掀开被子,瞪着他:“你知道就好!”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静的光:“既然如此,需要引入激励机制。”
“什么机制?”我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