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呢?
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嫁过去还不到半年,靳长安就暴露了本性。
他好吃懒做,地里的活儿从来都不主动干,整天就知道和村里的狐朋狗友一起喝酒打牌。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对她嘘寒问暖,可没过多久,只要输了钱或者喝了酒,就会对她发脾气,有时候甚至会动手打她。
后来,她怀了大女儿靳团团,靳长安收敛了一点。
再后来,她又怀了二女儿,靳长安开始变本加厉。
这次估摸怀的是个儿子,靳长安倒是高兴了几天,可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现在,她都快生了,在这么冷的天里,冒着生命危险从娘家往回赶,靳长安却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刚才邻居们说他 “又喝多了”,她一点都不意外,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珍珠,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 靳老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疲惫。
珍珠没说话,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崔二平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心里又急又气。
又走了大概15分钟,终于到了神来村。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土坯房,屋顶上积满了雪,像一个个白色的蘑菇。
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透出昏黄的灯光,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叫,让这个寒冷的雪夜多了一丝生气。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家了!” 靳老汉看到村子,像是来了力气,脚步加快了一些,指着前面一所相对宽敞的房子说。
那是靳长安的家。
珍珠对那所房子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她无数次伤心落泪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到了靳家门前。
靳老汉推开虚掩的大门,把珍珠背进了屋里。
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只有一个小小的煤炉,炉子里的火已经快灭了,只剩下一点点火星。
靳老汉把珍珠放在炕上,然后赶紧去添煤。
崔二平也跟着进了屋,把自行车放在门口,然后走到炕边,关切地问:“珍珠,你感觉怎么样?接生婆应该很快就来了。”
珍珠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她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肚子里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一阵阵的宫缩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邻居领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应该就是接生婆了。
“怎么样了?” 接生婆走到炕边,放下布包,伸手摸了摸珍珠的肚子,脸色严肃地说,“情况不太好,孩子有点胎位不正,得赶紧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
靳老汉赶紧应着,转身去厨房烧水。
崔二平也帮忙找干净的布,屋里一下子忙碌起来。
珍珠躺在炕上,听着周围的动静,心里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