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法阵的光芒绕着以桌子为中心,兜了一个恰好把黎戈和叶枫围起来的圈。
“真言术。”叶枫眉心抽搐,“至于吗?”
“你这个小孩哑谜太多,我不喜欢。”黎戈道,“我的问题不多,你回答是与不是,有或没有就可以了,不想说的可以不说。”
叶枫扶额,像是已经习惯;“那你就问吧。”
“你和那些东西的核心斗争,只在我会不会杀死赫连霄。”
“是。”叶枫道,随后一愣,“您知道了?”
黎戈将自己的长生剑置于桌面:“赫连霄手上那把明鸾剑的本源气息和它近乎是一样的,只是我当初误伤他时来不及深思。一把能转移伤反噬其主的本命剑简直闻所未闻,假设你口中的那些东西是为了让我杀死赫连霄这段剧情取得圆满,那么站在对立面的你需要做什么就已经很清楚了。”
叶枫盯着他,语气古怪:“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要用这把剑。”
“习惯了。”黎戈平静道,又指了指叶枫的眼睛,“再说了,你也并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下回想要骗人前,先把自己眼睛里的稚气收一收。”
叶枫嘴角一抽,黎戈却不在意,只是敲敲桌子接着问道。
“你认为我不会杀死赫连霄?”
“是。”
黎戈点点头:“这就不奇怪了,难怪你一直觉得那本书的内容不可信。只是你似乎不能说这是为什么,是天道的缘故吗?”
“是。”
“三年内,你有没有对我和他说过谎言。”
“没有。”
黎戈问完几个问题后,突然想到什么,稍稍歉意道:“抱歉。我再多问你一个问题。”
“赫连霄会活下来,起码在正常死亡前都会活着。”
……
同一时间,阵法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随后化成光尘四散。
黎戈扫了一眼恢复平常的地面;“看来是不能说。”
叶枫道:“你难道就没有问题想为自己问一问吗?”
“想不出来。”黎戈如实回答,“你既然说我们并非是在一本书里,那有些事情就不再有意义,我也不想再探求。”
“黎……黎戈,我似乎说过命运很难更改。”叶枫突然攥紧了自己的手,“但并非不可更改,只是需要代价。”
“嗯。”黎戈点点头。
“可是谁也不应该变成命运的牺牲品。”叶枫盯着桌面上的一点灰尘,轻轻用手拂去,“毕竟在因果的浪潮面前,我们和砂砾尘土没有任何区别。有时候牺牲了又如何,没有用的,都一样。”
“你的话不是对我说的,倘若想要他知道,不如你亲自去说比较好。”黎戈面无表情。
“谁知道换成哪个人去他面前说他能听进去三分呢?”
“你是觉得我和他关系很好吗?”黎戈道。
叶枫言语滞涩,说不出任何话,最后只剩下一句;“算了,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所以你什么也不打算做?”黎戈道。
“如果你可以拦着二公子不让他做任何事也行,然而事实上,你也做不到。”叶枫道,“他就不应该出现在……”
她在心里暗自诽谤。
反正我是没见过您拦住过他去做什么事情。
“在什么?在到这个世界上?你憎恶他?看着也不像。”黎戈道。
叶枫轻轻呸了一声,恨不得把压心底的事全倒出来,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不口——身体层面的无法说出口。
叶枫清楚那是天道所无法容忍的事情,本就已经消失的因果,自然也不能存在于这个时间点,只是压着她不许说,已是最大的宽恕。但看着黎戈这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难免不忿。
要做为什么不能做绝,让所有人都不知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