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老男人”的传言就是张铁花恶意散播的,也只是为了报当初的“撞衫”之仇,她就是不想让林月溶好过。
后来,真正的张铁花出现之后,牵扯出那么多事情。张铁花便一次又一次拿林月溶当挡箭牌。
这些,都是林月溶后来让大力顺藤摸瓜查出来的,干脆就顺水推舟,让张铁花沾沾自喜,最后再一击毙命。
所以,林月溶才那么确定地跟姚秀讲,“天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徐开霁抚平了她的眉心,亲吻了她的额头,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轻手轻脚出去了。
玫瑰花需要修剪,还要分开插到不同的花瓶里,加水,加营养液。
美好的花朵,本来就需要精心呵护。
张铁花一早就等在了教师宿舍楼下,工美一班能来帮自己搬家,至少说明这群学生还惦记着自己,念着自己的好。
这样,就能说明她是个好老师。
所以,她还特意联系了记者。这段时间,她没少认识那种给了钱让写什么就写什么的记者。
见工美一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来了,张铁花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当初自己顶替了张铁花又能怎么样,要真是张铁花那种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的人去读豫章师范学院,撑死了也就是回到镇子上教个小学生,肯定管不明白大学生的,也没有机会管大学生,怎么可能比自己混得还风光?
想到这儿,张铁花内心的不甘和不忿又一股脑都冒了出来。
她努力压住了眼底的怨恨,泪眼婆娑地环视,“同学们,老师……”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我……我现在也没资格称自己老师了。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犯下错……但是我能认识你们,我觉得值得。”
吴彬心底慢慢不得劲儿了。
就算是张铁花现在人人喊打,他也想帮她保全一点体面,他努力说服自己,要就事论事。张铁花对他确实不错,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直做工美一班的班长。
但现在,她把自己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说成“年强不懂事,犯下错”,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在张铁花的预想中,工美一班一定会有人带头回应“认识自己也很值得”,至少吴彬会带头。
这样,她就有大把的机会聊这几年的教学工作,有大把的内容让记者来写。
但吴彬心底的那点儿别扭让他根本接不来话。他不接话,工美一班自然也没有别人接话。
沉默的空气中慢慢挤满了尴尬。
张铁花干笑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我收拾的了,该搬的昨天晚上都搬差不多了。你们能来送我,我就很开心了。不用麻烦你们了……”
“张老师。”吴彬还是开了口,“没有什么麻烦的,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搬东西的。先干活吧,第二节我们还要上课。人这么多,尽量第一节课就搬完。”
吴彬说着,几个人就骑着脚蹬三轮车过来了,打头的问张铁花,“东西还没搬下来啊?”
张铁花应声,“现在就去搬!”
“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有力气能搬重物的都在后。”
吴彬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先上去的女生搬了体积小轻便的东西,后上去的男生收尾,一次就搬干净了。
张铁花让请来的记者拍了好多学生帮自己搬东西的画面。
一会儿她找人写篇文章,配上照片,明天就发表。让全杭城看看,自己的学生们对自己有深的感情,有多不舍。就算是再真正的老师,有几个能做到让学生这么惦念的。
她一定能再火一把,就算是不能再当老师了,她也能找到别的工作,甚至是更适合自己的工作。
张铁花这段时间算是明白了,只要有名声,好的坏的都有用。有名声讲话就有人听,只要有一部分听,她就能养活自己。
吴彬问:“张老师,您租的房子远吗?我们再过去帮您搬一搬?”
“不用了!有点远,你们过去就赶不上第二节课了。”
虽然说吴勇那套筒子楼很少有人知道,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个饭怎么样?反正你们明年毕业,咱们也是要吃散伙饭的,就当提前吃了吧。”
“散伙饭?你不如先请我吃个饭?散了你跟我们家的伙?”
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气势汹汹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张铁花看过去,脸瞬间就白了。
女人摘了墨镜,嗤笑一声,“假张铁花,看你这脸色,应该清楚我是谁吧?毕竟好些记者,都算是我给你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