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
在严珩去世的第2年,梦魇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祁鹤洺请了一节课的假,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清晨下着小雨,他撑着一把黑伞在江边驻足,静静望着雨滴落在江面上形成的波纹,微风阵阵吹来,将雨滴吹到了他脸上,他抹掉水珠,发了会呆。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条江边走走,有时还会买罐啤酒,自己一个人呆着,吹吹江风。
微风轻轻地吹起他的碎发,祁鹤洺微微眯眼,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包装扔进嘴里,草莓味的硬糖有些酸,他只含了几秒便嚼碎了。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第一节课过去一半了,祁鹤洺才叫司机来接他回学校。
祁鹤洺到学校时,纪夺并不在座位上,他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立刻便打消了。
关心他做什么?
可没想到纪夺一消失就是半个月。
祁鹤洺感觉除了身边多了套桌椅,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的。
“哎洺哥,你听说了吗?纪夺他奶奶住院了。”楚楠玺转过头来跟祁鹤洺小声八卦着。
他也是佩服楚楠玺这人脉,什么事情都能打听到。
“你从哪打听来的?”祁鹤洺低头看着书,面上一点关心的样子都没有,可心里又无比得想知道。
“我们学校有人看到他去医院了,几乎天天都去,就这么传出来了呗。”楚楠玺叹了口气,“麻绳专挑细处断咯。”
祁鹤洺皱眉,“他奶奶生什么病了要天天去?”
楚楠玺摆摆手,无奈耸肩,“这我就没打听着了,反正就是老人家住院了,不知道啥病,他们家又没钱请护工啥的,纪夺这才请假,每天往医院跑。”
祁鹤洺点头,然后把楚楠玺的身体扭了回去。
“知道了,好好上课吧。”
一直到放学,楚楠玺想拽着祁鹤洺去打球,alpha却拒绝了,“有点事找我妹,明天再打吧。”说罢,他转身离去。
楚楠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给祁安清发去消息。
玺玺玺:---你找你哥有事?
那边秒回。
清清草原:没啊,他说找你有事。
玺玺玺:……
那天的天气阴沉,纪夺回到家时,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掉了,他只随便扒拉了两口,就跑去房间里想找奶奶。
“奶奶……”他拉起奶奶的手,话还没说完,却发现奶奶的体温高得可怕,“奶奶?”他赶紧跑去翻药箱里的退烧药,但药箱里的退烧药已经没了,他只能着急忙慌打了120,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纪夺刚好吃力地背着奶奶到了楼下。
上了救护车,纪夺一直没说话,医生偶尔问一下情况他才肯开口。
医院走廊。
他很困,但却不敢合眼,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医生才姗姗来迟。
“你是病人的孙子吗?”
纪夺有些紧张地凑上去。
“是,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皱着眉,表情很严肃。
“病人一直在反复发烧,情况不是很好。”
“能给她做全身检查吗?”纪夺很怕,真的很怕,奶奶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母亲抛弃他,父亲进了牢,他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医生点头:“可以,”他顿了顿又道,“但是费用会贵一点。”
纪夺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检查结果没这么快出,纪夺只好坐在病床边看着奶奶,一直到中午实在饿得不行才去买了些干粮,他还多买了些留着晚上吃,他就这么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奶奶醒来。
看着手机里所剩无几的余额,他叹了口气,盘算着要不要去找个兼职。
连续两个星期,他都没有回学校,晚上就铺个小床睡在奶奶身边,饿了就只能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充饥,好在奶奶在昏迷一个星期后醒了,纪夺一直低落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