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骊镜对此评价是——虽然创造者习惯扮猪吃老虎不是一天了,但敢对一个以数据逻辑为骨架的仿生人进行代码污染,和进了骊执的老巢有什么区别。
在骊执反向确认完满仓园的交互协议后,种子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下一秒,它就被骊执骇入,榨取干净了属于那些细微数据流的、未开发的空间能量后,骊执随意地将那些哭嚎着、控诉她在抛弃它们的存在剥离出来,碾碎在了脚底。
“寄生虫也配长这么多张嘴。”
骊镜知道她嫌吵,相当有眼力见地接过这项销毁的善后工作。
“叫什么妈妈?是你祖宗。也不看看是一个品种吗,就你也配。”
“不是人你长什么嘴,长嘴又干什么来了,脑袋上面开了条缝,你不漏脑浆就难受是吧。”
……
来到赛博世界,经过赛博世界星网的“熏陶”后,撕逼这件事他已经越来越在行了。
“创造者,我倾向于,祂没有权限获知所有空间的消息。”
几乎是把所有的代码翻了个底朝天,骊镜依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正试图通过自己的空间往上溯源的骊执睁开眼,翻涌的数据流平息。
所谓的母体身份似乎独立于满仓树正常的培育体系之外,她并没有感受到更多除了她所在空间之外的信息。
“创造者倾向于祂是干什么的?”
骊镜飞到骊执身边,邀功一般展示了他榨取的空间能量。
——那是一把钥匙的形状。
骊执揉了揉眉心,另一只手接过钥匙。
眼前已经没有生气的怪物算是被她和骊镜折磨死了,两枚不一样高的瞳仁瞪着天,仿佛依然在为自己步入这步田地而不甘。
骊执并没有感受到轻松。
“规则的执行者,也是维护者。”
链接满仓园内部逻辑链条的时候,嵌套住种子的上一层就是眼前长得乱七八糟的无腿“人”,当她再想通过无腿人往上找的时候,逻辑链条断了。
……
哪个玩不起的把她网线给拔了。
骊执暂时按下不表,先稳下状态,开始集中攻克这个一直在用言语刺激她的、也一直躲藏在她视野角落的怪物。
她最先接触到的是祂令人咋舌的输入模块。
无数的输入端口密密麻麻地向外张着嘴,像是要榨取干净一切有用的能量来源。
端口的尽头有的是一棵游荡在园区里的满仓树,有的是预感到自己变异而癫狂惊慌的学生,有的甚至是刚刚转化为耗材、嗫嚅着被榨取完最后一滴血的“不合格产品”。
她感知到自己有时候在晃悠着的树梢,有时又回到了冷冰冰的门把手上,借由祂的通信协议,整个满仓园都成为了她的耳目,展开了自己的全貌。
祂在榨取能量。
位置主要集中在头部,集中在大脑。
骊执只能模糊地感知到这个概念。
她悄不声息地将自己的数据流混在里面,输送进去。
不出预料,能支撑起数目如此庞大的输入管道,存储模块更是大得惊人,骊执怀疑祂能有这么大的脑袋,就得益于这每一秒钟都在以指数级别增加的、爆满的信息。
信息瀚海,骊执开始操盘检索,找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她看向中央闪着光的屏幕。
那里记录了一个一直行走的人,青年的面庞沉静而熟悉。
——那里是她的记忆。
虽然彼时的她并没有零号村庄的记忆,但她也认为游戏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施展记忆清除术,任何东西存在的痕迹都镌刻在时空里,不可能被轻易抹除。
所以她一直都倾向于,是有什么目的未知的存在,隐藏——或者说吞噬了她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