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卡利从不避讳生死之事。
关乎“死”的哲思总让世人苦闷,希卡利自觉没有高尚到要就此发表大段高谈阔论,她仅仅想活下去而已。
即便如此便是正确吗?
因我要活,所以我就要让别人死。
太阳穴的钝痛让她踉跄一下,眼看离出口越来越近,她的视线却愈发模糊起来,这亮光刺得她想流泪,转而又笑了,笑着,粗重地喘息,肺部空间被极限压缩。
希卡利头重脚轻,穿堂风在耳边激起细微电流,震得耳蜗嗡声作响,她烦躁地捂着耳朵,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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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卡利到达塔底时,广播报出她是第十八名。
环顾一圈,不见同伴身影,她便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擦拭身上伤口的血迹。
虽有很多外伤,所幸没骨折,大概不会对后续的考试造成什么影响。
“呵呵。”
这笑声在安静空旷的塔中诡异得很,希卡利不用抬头看也能知道是出自谁。
西索走到她旁边坐下,开始搭扑克。
“呵呵呵。”
他把牌一张张垒起,搭成一个金字塔,再用指尖轻轻一推,脆弱的牌塔轰然倒塌。
“呵呵。”
希卡利背靠墙壁,抬眼看向那堆散乱的扑克牌。
“……无聊的话,可以去骚扰别人。”
她疲惫地哑着嗓子赶人。
“哼,可是这里只有你呀~”
西索眯起眼睛,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夹了一张扑克牌撩起希卡利散落下垂的长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锁骨处的血痕。
“而且…你看起来变有意思了很多。”
他朝希卡利歪过身体,压低声音,对她蛊惑般耳语:“感觉…你在塔里玩得很开心啊。”
那目光是剧毒的蛛丝,缠绕过希卡利的每一寸发肤。
“小希卡利,又靠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呢。”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杀人了吗?”
希卡利站起身往旁边挪了两步,在离西索一米远的地方重新坐下。
“是的,我杀了,这答案令你满意吗?”
她迎上西索的目光,淡蓝色的瞳孔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空泛得近乎生出一缕神性。
西索瞬间浑身战栗着,脊柱不自觉酥麻到汗毛直竖。希卡利的反应让他亢奋难耐,像某种东西即将喷涌而出,又要死命压制似的,他十指交叉紧握,怪异的声音从他牙缝里呲出来。
“很好,当然很好……”
随即他摆出一个完美到恶心的笑。
“但是我还是不满意哦~仅仅是这个结果,可不够看。”他的舌尖掠过唇角,“我还想从你身上得到点‘别的东西’。”
希卡利收回目光,无心纠缠。
“其他的一切,无可奉告。”
她的耐心已经在那座塔中消耗殆尽,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小杰。
但理性上又不想见小杰。
她在害怕。
“第20名,99号,21名16号,以及第22名403号,23名404号,24名405号,到达塔底!”
广播声激得希卡利一颤,是小杰!
不要,不要靠近,不要拥抱。
心里的沼泽困住她急速下坠,她浑身粘稠,血迹斑斑,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
“希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