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被大型机械挖得稀巴烂,像被炮弹轰过一样,几台崭新的挖掘机就那么大喇喇地停在路中间!
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竟然在挖掘机的铲斗里架了张小桌子,正悠闲地斗地主!
整条路,只留下一个勉强能让自行车通过的豁口。
“师傅!师傅!这路怎么回事?要修多久啊?”
刘文辉把车窗摇下来,冲着一个叼着烟,看起来像工头的人喊道。
那工头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市政重点维修工程,闲人免问。”
“我不是闲人!我店就在前面,你这把路一堵,我生意还做不做了?”刘文辉急得额头青筋直跳。
“工期?”
那工头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
“领导说了,这叫‘匠心工程’,要精雕细琢,保证百年大计。
短则……一年半载吧,长嘛……那就不好说了。”
“一年半载?!”
刘文辉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发黑,差点没一脚油门冲过去撞死这帮王八蛋!
他看着工头那副有恃无恐、明摆着就是来恶心你的嘴脸,一个名字瞬间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黄超!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这老王八蛋,明着玩不过,就开始来这种下三滥的阴招了!
刘文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他猛地调转车头,一路狂飙回店里。
刚刚还人声鼎沸、客户盈门的店铺,此刻门可罗雀,死气沉沉。
几个伙计正无聊地靠着鱼缸打哈欠,那声音在此刻听来,句句都是嘲讽。
之前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刘文辉冲进办公室,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他连续拨错了三次号码,才终于拨通了朱立生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背景里传来海风和人群的喧嚣,而刘文辉的咆哮声却带着哭腔,撕心裂肺。
“生子!完了!全完了!那个姓黄的老王八蛋没完没了了,把我们路给堵了!
他找人修路,说是要修一年半载!
把店门口挖得稀巴烂!车进不来,客人都跑光了!几千万的铺子……眼看要砸手里了啊!”
电话那头,朱立生正坐在游艇的甲板上,吹着略带咸腥的海风。
他身前,那片被圈起来的海域上,三百多名“钓鱼工”正热火朝天地挥舞着鱼竿?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野性的活力。
听着电话里刘文辉近乎崩溃的咆哮,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觉得有点想笑。
黄超这老狐狸,总算没让他失望,出的招数还挺像那么回事。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朱立生的声音平稳得像脚下这片广阔的海面。
“我能不慌吗!人家都把咱们的生路给断了!那可是一年半载啊!店还怎么开?
你那几千万的铺子,就只能养蚊子了!”刘文辉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劈了叉。
“谁说路被堵了,店就开不下去?”朱立生轻笑一声,反问道。
“生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这不好笑!你快想想办法啊!”
“办法?”
朱立生站起身,走到船舷边,看着那片一望无际,属于自己的蔚蓝海域,声音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他黄超想在陆地上用陆地的规矩堵我?呵,真是笑话。”
他对着电话,慢悠悠地开口:“大舅,你听好了,现在就给我往外放话。”
刘文辉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竖起耳朵,连呼吸都忘了。
“告诉所有老客户,星海水产旗舰店,从今天起,暂停营业。”
“啥?!”
刘文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乎是尖叫出声,“生子,你疯了?不干了?那不是正中黄超下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