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王大奎的笑声戛然而止,但他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告我们?你他妈还敢告我们?!”
他彻底疯了,“兄弟们,他这是倒打一耙!咱们今天不把他厂子砸了,都对不起他这么黑的心!”
他说着,从地上抄起一根撬棍,指着朱立生:“想打压我们是吧?急了?行!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等会儿警察来了,老子就当着警察的面告诉你,我们是怎么被你剥削的!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个黑心资本家?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你刚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朱立生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王大奎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同意。”
“所以,一切按法律来。你们靠‘钓十条拿一条’的规则漏洞,侵占的公司财物,价值三千一百万。
另外,你们这个月的个人所得税,交了吗?”
王大奎瞪眼:“税?什么税?鱼是我们辛辛苦苦钓的,钱是我们辛辛苦苦赚的!
我们穷人交什么税?该交重税的应该是你们这些无良资本才对,我呸……”
朱立生懒得再看这群无知法盲一眼。
“小舅。”
朱立生喊了一声。
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刘文强和他手下那十几个退伍兵,像出鞘的刀,一步步走了出来。
“把这十三个人,给我看好了。”
“等会儿警察同志来了,交给他们。”
“跑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放心!”刘文强吐掉嘴里的烟头,大手一挥。
十几个精壮汉子猛虎下山一样扑了过去。
王大奎还想挥舞撬棍反抗,却被一个退伍兵一脚踹在手腕上,撬棍“当啷”落地,整个人被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现场瞬间从叫嚣变成了鬼哭狼嚎。
不到两分钟,十三个人全被反剪双手,死狗一样按在地上,兀自挣扎着,嘴里喊着“警察打人了”“资本家无法无天了”之类的蠢话。
码头上三百多名钓鱼工,鸦雀无声。
不是怕的,而是一种无声的愤怒,绝大多数人看向朱立生的的眼神,是不友好的,甚至是恶狠狠的,仿佛朱立生捅了马蜂窝、惹了众怒似的。
人群中也就个别人还保持着冷静。
朱立生看都没看那群人,转头走到场外一辆小车旁。
车窗是开着的,里边黄乐瑶准备下车被朱立生按回去了。
他又拿出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
“岳老板,睡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岳老八洪亮的笑声:“朱老弟!你这电话可是稀客啊!说吧,有什么好事想着哥哥我?”
“是有点小事,想请岳哥帮个忙。”
“说!”
“我这边,有十几个不懂规矩的苍蝇,等会儿要送去看守所里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