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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管的”班级(1 / 1)

 林小满站在门口,握着名册的手指紧了紧。虽然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她定了定神,走到讲台前,微笑着开口:“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中文老师,林小满。从今天起,我们就一起学习中文,探索中国文化。”

安德烈听见教室门被推开的轻响,眼皮却懒得抬,直到一阵软糯的中文钻进耳朵。

安德烈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讲台上的小个子正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像只圆滚滚的毛球。

“老师!” 伊万 “唰” 地举起手,“‘打架’用中文怎么说?昨天安德烈把隔壁班的米沙揍了,我想记下来!”

全班哄堂大笑。安德烈终于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眸扫过伊万,没说话,却让喧闹声瞬间低了八度。

林小满忍着笑转身去写板书,指尖刚触到粉笔,才发现黑板顶端的留白高得离谱 —— 即便踮起脚尖,指尖也只能勉强够到中间的横线。

讲台下传来压抑的憋笑声。林小满的耳朵悄悄发烫,她试着蹦了下,像只试图够到树梢的兔子。

“需要帮忙吗?” 安德烈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他坐直身体,右手搭在椅背上,姿态放松得像只晒太阳的豹子。

林小满回头时正对上他的目光,装作镇定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滑 —— 讲台边缘结着层薄霜,是昨晚值日生没擦净的水渍。

她踉跄着后退,手里的粉笔盒 “啪” 地摔在地上,彩色粉笔滚得满地都是,像撒了一地的糖果。

全班瞬间安静。林小满赶紧蹲下身捡粉笔,头顶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见安德烈不知何时站在了讲台前,正弯腰帮她捡粉笔。

他的金发垂在额前,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指尖碰到她手背时,像落了片雪花般冰凉。

“谢…… 谢谢。” 林小满慌忙缩回手,脸颊烧得厉害,内心小猫流泪,“完了,我为人师表的形象崩塌了,555?”。

安德烈没说话,把捡好的粉笔放进盒里,轻轻放在讲台上。

转身时,他的校服外套扫过黑板擦,那只缠着布的木块 “咕噜噜” 滚到林小满脚边,像是下意识的帮忙,又带着点少年人的别扭。

......

“我们先从‘你好’开始学起。” 林小满站在讲台上,努力忽略那些憋笑的目光,“nǐ——hǎo——”

“像小猫叫?” 伊万托着下巴嘟囔,卷毛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跳动。

卡佳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闻言嗤笑一声:“伊万,你的智商和你的头发一样蓬松。”

“安静。” 索尼娅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已经画好了音标对照表,“根据教学进度,我们应该先掌握四个声调。林老师,您可以示范一下吗?”

林小满刚要开口,就见安德烈起身往教室后排走。他经过伊万身边时,顺手把对方滑到地上的练习册踢了回去,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安德烈靠在墙上抱臂看着,听伊万把 “你好” 念成 “你薅”,忍不住嗤笑出声。

“安德烈同学,上课不能随意走动。” 林小满鼓起勇气提醒,她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认真,安德烈回头时,正对上她杏核似的眼睛。

他挑了挑眉,玩味一笑,难得听话,回到座位靠在椅背上看她,像在观察什么有趣的实验。

林小满定了定神,举起手比划:“第一声要平,像结冰的河面 ——”

“像涅瓦河?” 伊万抢答,被卡佳用马尾抽了一下。

“第二声要升,像上楼梯 ——”

“像爬冬宫的台阶!”

“第三声要先降后升,像坐过山车 ——”

“像卡佳看到新款口红的表情!”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引得全班大笑。

卡佳 “啪” 地合上镜子,瞪向声源处:“总比某些人看到巧克力就流口水强。”

......

林小满看着教室里笑作一团的景象,内心紧张又无奈,深吸一口气,双脚缓慢向两侧分开,继而缓缓呼气。

然后转身抄起粉笔,在黑板上 “唰唰” 画了起来 —— 没等学生们反应过来,涅瓦河结冰的简笔画就出现在黑板左侧,线条简单却传神,连河面上的碎冰都用粉笔灰轻轻扫了层淡白.

“大家说得都很形象!”她指尖点着“涅瓦河”的图案,“伊万说第一声像结冰的河面,特别准确!中文第一声就像冬天的涅瓦河,平稳又坚定,我们试着读‘雪’(xuě),第一声‘xuē’——像踩在冰面上的脚步声,稳稳的。”

伊万立刻坐直身体,跟着念“xuē”,卷毛随着发音轻轻晃动。

林小满又指向“冬宫台阶”的图案:“第二声像爬台阶,要慢慢往上走,比如‘花’(huā),从低到高‘huá’——就像你们爬冬宫台阶,一步比一步高。”她边说边做着往上走的手势,圆脸蛋跟着微微扬起,像真的在爬台阶。

安德烈看着林小满认真的样子,指尖悄悄放慢了转笔速度。没等林小满继续讲第三声,伊万突然举手:“老师!第三声像坐过山车,先往下冲再往上飞,是不是像‘好’(hǎo)——先低下去‘hǎ’,再扬起来‘o’!”

“完全正确!”林小满笑着点头,还特意看向卡佳,“刚才有人说第三声像卡佳看到新款口红的表情,其实特别贴切——看到口红时先惊讶(声调下降),拿到手又开心(声调上升),我们试着用‘口红’的‘口’(kǒu)来练习,感受一下这种起伏。”

卡佳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对着镜子小声念“kǒu”,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口红外壳。

林小满趁机补充:“其实中文声调就像我们的情绪,有平有伏,就像冬天的圣彼得堡,有结冰的平静,也有爬台阶的期待,还有过山车的热闹——只要找到自己熟悉的场景,就能轻松记住。”

说着,她掏出准备好的“声调小游戏”卡片:“我们分组比赛,每组选一个冬天相关的场景,用对应的声调造中文句子,赢的组可以获得中国传统剪纸——有涅瓦河冰雕、冬宫剪影,还有……”她故意顿了顿,看向安德烈,“还有雪豹图案的,毕竟有人书包上的雪花吊坠,跟雪豹一样适合冬天。”

安德烈的耳朵瞬间红了,却没反驳,反而主动拿起一张卡片。林小满看着学生们渐渐投入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再难管的班级,只有找对了方法就能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她想起刚才画涅瓦河冰面时,伊万凑过来递粉笔擦的样子;想起卡佳虽然嘴硬,却悄悄跟着念 “口红” 声调的认真劲儿;还有安德烈,明明眼里藏着笑意,却非要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觉得圣彼得堡的寒风都变得柔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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