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的尾音还没消散，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宋昔把课本往桌角推了推，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袋——那里藏着徐哲写的纸条。

胡静安把折好的粉色千纸鹤摆在宋昔的笔袋旁，戳了戳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呢？想你的‘少年浪漫’呢？”

她故意把“少年浪漫”四个字咬得很重，眼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宋昔被戳得回神，拍开她的手，没忍住笑：“才没有，我在想下午的物理小测。”

话虽这么说，目光却又不受控制地往徐哲的方向飘。

徐哲正被周政承勾着肩膀，周政承不知道在说什么，语气有些激动，徐哲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阳光落在他发梢，晕出一层柔和的光圈。

“还嘴硬。”胡静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撇了撇嘴，“你看徐哲那样，明明也在偷着乐，刚才周政承跟他说‘你这纸条传得够大胆’，他耳朵都红了，还装淡定呢。”

宋昔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收回目光，假装翻找笔记本，可耳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烫。

原来他也会紧张吗？那个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说话轻声细语的少年，在传完纸条后，原来也会和自己一样，偷偷在意着对方的反应。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像浸了蜜，甜丝丝的，连翻笔记本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周政承突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瓶身上凝着水珠，往下滴着水。

“班长，”他把汽水往宋昔桌上一放，挤眉弄眼地笑，“徐哲让我给你的，说看你刚才做题的时候一直皱眉头，可能有点热。”

宋昔看着那瓶橘子汽水，瓶身上的水珠沾在她的指尖，凉丝丝的，却让她的心跳更快了。

她抬头看向徐哲，徐哲刚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转了回去，耳根又红了一片。

宋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拿起汽水，指尖碰到瓶盖时，还能感觉到残留的凉意。

“他怎么不自己送过来？”胡静安凑过来，小声嘀咕，“还得让周政承当传话筒，真够怂的。”

宋昔没说话，只是拧开了汽水瓶盖，“啵”的一声轻响，橘子味的气泡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甜香。

她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自习课带来的沉闷，连心里的燥热都平复了不少。

她偷偷往徐哲那边看，发现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笔，没在做题，只是在草稿纸上画着什么，画得很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对了班长，”周政承还没走，靠在宋昔的桌沿上，一脸八卦，“下午放学徐哲说想请你去吃学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你去不去啊？”

宋昔刚喝下去的汽水差点喷出来，她咳了两声，脸颊又红了：“他……他自己怎么不跟我说？”

“他不好意思啊！”周政承拍了下手，一副“我懂”的样子，“徐哲这人看着淡定，其实可腼腆了，上次跟女生说话都紧张得结巴，更别说跟你约饭了。”

胡静安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徐哲还是个纯情少年啊，宋昔，你可得好好‘调/教’一下他。”

宋昔瞪了胡静安一眼，却没反驳她，只是小声问周政承：“他……就请我一个人吗？”

“不然呢？”周政承眨了眨眼，“情侣第一次约会，当然是两个人单独去啊，我们这些电灯泡可不去凑热闹。”

“谁跟他是情侣了……”宋昔小声嘟囔着，可心里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砰砰直跳。

她想起刚才徐哲传的纸条，还有他红着的耳根，以及这瓶冰凉的橘子汽水，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去吧。”

“太好了！”周政承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这就去跟徐哲说！”

说完，他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跑到徐哲身边时，还特意朝宋昔比了个“OK”的手势。

宋昔看着周政承的背影，又看了看徐哲，徐哲正盯着他们看，眼里带着点期待，还有点紧张，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答应了。

宋昔朝他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徐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啧啧啧，”胡静安在旁边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

“真是没眼看，才刚确定关系，就这么腻歪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家麻辣烫确实挺好吃的，尤其是他们家的番茄汤底，下次你得让徐哲也请我去吃一次。”

“知道了知道了，”宋昔笑着推了她一下，“下次让他请你，满意了吧？”

胡静安笑着点头：“这还差不多。对了，你下午约会的时候注意点，别太紧张了，正常跟他说话就行，徐哲看着挺好相处的，应该不会让你尴尬。”

宋昔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跟男生单独约会，虽然只是去吃麻辣烫，可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琢磨。

穿什么衣服去，要聊什么话题，会不会冷场，尴尬了怎么办。

上课铃声响了，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宋昔把汽水放在桌角，拿出物理课本，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课本上，满脑子都是下午的约会。

她偷偷看了一眼徐哲，他正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手里拿着笔做着笔记，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宋昔想，或许这场随便开始的恋爱，也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吧。

就像这瓶橘子汽水，冰冰凉凉，带着橘子的甜味。

而徐哲，外表看着冷淡，内里藏着温柔和真诚，等着她一点一点去发现。

她低下头，在物理课本的空白处，用铅笔轻轻画了一个小小的橘子汽水，旁边还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高一点，一个矮一点，像极了她和徐哲。

画完后，她忍不住笑了，心里的紧张慢慢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期待。

期待下午的麻辣烫，期待和徐哲的第一次约会，期待着这场少年时代的恋爱，能像这橘子汽水一样，甜甜蜜蜜，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