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我也很生气,这小子,脑子想不开,认识问题有局限:
只要自己有实力,别人就会尊重你,叫什么名称都无所谓;
没有实力,就是给自己戴再大的帽子都没用;
踏实地发展自己才是正道,何必在乎虚的东西呢?”
首长没接师长的话,拿起望远镜看看后夸道:“乖乖,这一顿大炮下去,鬼子这一个大队,至少干掉一半以上!”
师长也总结:“这大炮打得有水平,如疾风骤雨,先从后边封门,再向中间开花,然后,四周轮番轰击,虚虚实实,有重点,又面面俱到,虽然猛烈,但是,拿捏得精准。
整个山谷变成了鬼子的死亡谷!”
“这个钟猴子,善于学习,听说,他经常把八路军兄弟部队的、国军的、晋绥军的、鬼子的战术加一起比较、研究;
他学习别人,不光学其长,还研究他人失败的教训,然后,独出心裁,弄出不同的花样,把鬼子打得晕头转向。”
“他这人还有一个长处,每次打胜仗,不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而是反反复复地找毛病,对自己的要求达到近乎苛刻的地步!”
“这小子,胆大包天,又心细如发,动作快如疾风,又沉静不露痕迹。
他打鬼子的招,匪夷所思,出入意料。”
“出人意料这个词,有人只是说说而已,他不然,天天琢磨,出人意料的条件是什么,诸如外部环境,内部实力、具体时机,地点,使用兵力,突破口,需要哪些假象,怎么做局,怎么下鱼饵,等等,各个细节都被他仔细掂量。
只有鬼子露一丝缝隙,就被他钻了空子,不露缝隙,他就想招调动鬼子。
反正,鬼子一动,就被他又狠又快地割下一块肉,因此,鬼子给他取个外号,叫‘钟屠夫’!”
首长听到这里高兴起来:“好,好,咱就需要这样的钟屠夫去割鬼子的肉,消灭鬼子!”
一阵炮弹响后,山谷顿时沉寂下来。
佐藤中佐跑过来对佐佐木报告:“将军,按照你的命令,我的大队从山谷前去扫荡八路,现已伤亡过半,无力再继续进攻!”
佐佐木听后,面如死灰。他转头问通信兵:“问问师团长,大部队到什么位置了?”
通信兵急忙发报。佐藤这时小心翼翼地介绍:
“将军,袭击我们炮兵阵地的就是那个钟屠夫,现在向皇军开炮的还是那个钟屠夫!”
佐佐木一惊:“是他?
也来这里了,速度可真快啊!”佐藤郑重其事地提醒:
“是啊,这是个阴险狡诈、狠毒凶残的家伙,他身后还有深通军事、运筹帷幄的八路军总部首长和师长呢,我们万万大意不得!”
过一会,霍兰对钟开山报告:“鬼子军部电报说,扫荡部队都往这赶,要佐佐木千方百计地黏住八路军。”
钟开山裂开嘴,长出一口气:“好,首长可以安全转移了!”
于是,转过身来,看看二位团长:“是走的时候了,首长安全就交给二位了!”
杨报国一步跨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兄弟,保重,一定保重!”
马团长也抱住钟开山,拍拍他的后背:“猴子,一定活着回来,等你的好消息!”
钟开山推开他:“啥话,我还没娶媳妇呢!”然后一指电台:“快拿走!”
这时,天色早黑,山谷中凉风习习。
空谷之中,零星的枪炮还在不停地响着。
二位团长庄重地向钟开山敬礼后,带部队消失在夜色里。
山枣刚才听见钟开山说自己还没娶媳妇,心头就涌起一股无名火,等二位团长一走,看见钟开山还站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就摘掉帽子,狠狠摔在他面前的石头上。
钟开山瞪起眼:“你干啥,中邪了?”
霍兰听了,笑起来。山枣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钟开山不就是说句玩笑话吗,干吗计较?
她很快回过神来,给自己找个下台阶的理由,恶狠狠地吼道:
“别人都去打枪、放炮杀鬼子,俺在这里守着个破发报机,憋死人了!”
钟开山一本正经地肯定:“其他人负责打狼,你负责引狼入陷阱,功劳更大!”
山枣瞪起眼:“真的?”“
当然!”霍兰走过来,看看山枣,冷笑道:“小醋坛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开山白她一眼:“有些事,不说明白是高人,说明白,就是俗人!”霍兰蓦然醒悟。
山枣大叫道:“你俩又在对什么暗语?别拿俺当傻瓜,俺懂!吃不到葡萄,说句葡萄酸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