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次落定,水吟秋从垫底跃居榜首。
渡晚晴则从第三滑落至榜尾,冷月仙名次不变。
最令赵构意外的是,那最受老头喜欢的花想容竟然滑到了第三,看来这些老头的实力也不咋滴啊。
他刚这么想,就见前排那矮胖黝黑的庄老头站起喊道:
“且慢!纪掌记!庄某再为花想容娘子,加赠花牌三百枚!”
庄道成身后的随从立刻抬出一个沉甸甸的钱箱,当众打开,取出三封整齐的官银,交给上前收钱的小二。
纪清漓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要知道,所有赠送的花牌,南瓦都是要提成的,实际落到参赛者手上的不足一成。
虽然她这个掌记司仪所得不多,但钱不都是这么一点一点骗来,然后积少成多的嘛。
她笑吟吟的连声道谢:“哎呀!庄大官人真是豪阔!真是豪阔呀!奴家代花娘子谢过庄大官人......”
赵构嘴角带笑的看向庄道成,一次送三百枚,相当于六百贯,看来,这家伙在临安赚了不少钱啊。
庄道成抚着短须、志得意满的坐下。
他这边刚落座,舞台左侧第一排,一个身着锦袍、三十余岁、颇有几分风流姿态的公子哥儿站了起来,朗声道:
“水娘子才情高洁,令人心折。在下上官逸之,愿为水娘子加赠花牌二百枚!”
这样一来,水吟秋的总数随之攀升至一千八百七十四枚,重夺第一!
就在这时,戏台正对面第一排雅座之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明显有些不利索:
“老朽...老朽赠...赠渡晚晴...一...一千枚花牌!”
一千枚?!
赵构循声看去。
就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头,被两个健仆小心翼翼的扶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枯槁的手里,高高举着几张银票,在灯火下晃动。
纪清漓瞬间换了表情,显然认识此人,她见这人竟然支持的是渡晚晴,不由得又惊又喜:
“高员外!哎哟!您老真是...真是菩萨心肠,怜香惜玉啊!奴家代晚晴娘子,谢过高员外天高地厚之恩......”
很快,渡晚晴名下的绢布上,“临安高元义,一千枚”跃然而上。
负责抄写的青衣侍女甚至都没问过旁人,自己就直接将那人的名号写了上去,可见这老头有多出名。
这样一来,渡晚晴的总花牌数飙升至两千八百三十四枚!直接从最后一名跃居第一!
赵构见渡晚晴得了第一,不知为何,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嘴角扯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将高元义这个名字牢牢记下。
然而,好戏才刚刚开场,高元义的一掷千金,彻底点燃了场中豪客的攀比之心!
“庄某再赠花想容娘子三百枚!”庄道成岂甘人后,再次加码。
“冷娘子才情绝世,某加赠三百!”
“......”
一片热烈中,高员外颤巍巍的声音再次响起:“老朽...再赠渡娘子...五...五百枚!”
最终,当这场疯狂的加赠尘埃落定,纪清漓宣布了最终名次:
“第四名:冷月仙娘子,一千八百七十八枚!”
“第三名:花想容娘子,两千二百六十枚!”
“第二名:水吟秋娘子,两千五百六十枚!”
“本轮诗魁——南厢照春楼,渡晚晴娘子,两千七百枚!”
纪清漓公布结果之后,目光若有所思的扫过台下恩客,发现今日出手阔绰的,尽是些豪商巨贾,那些有官身、有品阶的,竟无一人出头。
看来官家那“举报有奖”的新政,真是厉害,吓得那些平日威风八面的官老爷们,连青楼瓦舍里都不敢抖搂威风了。
而此刻的渡晚晴,脸上并无喜色,她甚至看都不敢看那个将她捧上诗魁之位的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