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仁，聊聊？”柏静抱着手臂，下巴微扬，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审视和一丝了然的笑意。

放学铃声刚响，她就目标明确地直奔高三理1班，堵在教室后门，精准地拦截了正准备从另一个方向溜走的林嘉仁。

林嘉仁脚步顿住，看到是柏静，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惯常的平静出现一丝裂痕，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他下意识地想绕过她：“有事？”

柏静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了实验楼的楼道里，左右看了看，林嘉仁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当然有。”柏静声音压低，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关于你最近躲着海妍这事儿，聊聊？”

林嘉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而警惕：“我没有。”

“不要不承认了。林嘉仁，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前段时间一直躲着我们，哦不，躲着海妍”柏静毫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凑得更近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逼问的意味，“林嘉仁，你当我瞎？你看海妍那眼神，暑假里就怪怪的！现在又跟躲瘟疫似的躲着她？让我猜猜…你该不会发现自己对‘妹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柏静！”林嘉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破隐秘的惊怒和警告。他猛地抓住柏静的手腕，力道不小，眼神冰冷如刀，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胡说什么！”

柏静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却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一字一句，清晰而笃定：“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林嘉仁，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海妍，一点超出兄妹的心思都没有？”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嘉仁抓着柏静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死死地盯着柏静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那层用冷漠和疏离辛苦构筑的伪装，在柏静犀利的逼问下，寸寸碎裂。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最终，林嘉仁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抓着柏静手腕的手指缓缓松开，颓然地垂落身侧。他猛地别开脸，不再看柏静，视线落在走廊尽头模糊的光影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和……承认：

“……是。”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林嘉仁承认，柏静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就躲着她？”柏静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复杂，“你这样，她很难过，你知道吗？她以为你讨厌她了！”

“我知道……”林嘉仁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重的苦涩和迷茫，“但我能怎么办？她是我妹妹……名义上的妹妹！这种心思……龌龊、恶心、不该有！我……我控制不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挣扎和痛苦，“柏静，算我求你，别告诉她！一个字都不要说！让她……就当她哥哥是个混蛋好了。”

柏静看着眼前这个一贯冷静自持、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和痛苦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行，我答应你，暂时不说。但是林嘉仁，你这样躲着不是办法！迟早……”

“我知道……”林嘉仁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认命的疲惫，“我会……试着调整。但请你，务必替我保密。”他看向柏静，眼神里带着恳求。

柏静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和挣扎，最终点了点头。

这时，一道含着隐忍怒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