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还想说话,被一名警员轻轻按住肩膀:“走吧,配合调查。”
他临走前回头看我一眼,眼里有恨,也有怕。
我没躲,就那么看着他被带走。
门关上后,我走到窗边,把刚才撕碎的合同残片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摊在掌心看了看,又放回去。手机放在腿上,屏幕黑着,我没解锁,也不用看。
我知道他们还会来。
但不会再是这种姿态。
我坐回椅子,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防震箱的边角硌着椅背,发出轻微的响声。母亲翻了个身,轻声说:“小哲……没事了吧?”
“快了。”我说,“再等等。”
她没再问,闭上眼慢慢睡去。
我盯着天花板角落的裂缝,一动不动。那条缝从墙角斜着爬下来,像被人用刀划过一道。
半小时前,我坐在出租车后排,司机问我绕完路去哪儿。
我说:“回医院。”
他说:“你这年纪,不该这么累。”
我没答。
车开过江滨路,晚风从半降的车窗灌进来,吹得我耳朵发凉。
现在我想起来,那时候包里的玉璧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时那样。
我伸手摸了摸包面,布料已经凉了。
走廊又有了动静,但不是皮鞋声,是拖鞋啪嗒啪嗒的节奏。护士推着药车经过,隔着门说了句:“十五分钟后查房。”
我没应声。
等她走远,我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照片——是昨天打印的银行流水,右下角有我用红笔圈出的数字:2,920,000。
我放大那串数字,盯着看了五秒,然后退出,锁屏,放回口袋。
外面天色渐暗,最后一缕光卡在窗帘缝隙里,像根断掉的线。
我坐着没动。
直到听见隔壁床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嘀声,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马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