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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度仕桀自传 > 第1章 钱与权!使唤着当我们决定不再当提线木偶

第1章 钱与权!使唤着当我们决定不再当提线木偶(1 / 1)

 老张上个月辞职了。

在我们这个把“稳定”当圣经的小城里,这消息比广场舞大妈换了新曲子还劲爆。他辞掉的可不是普通工作,是某实权单位里多少人削尖脑袋都钻不进去的“肥差”。聚会时,几杯酒下肚,我们问他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他摇摇头,笑得有点复杂:“没有下家。就是不想再当那个被钱和权使唤的提线木偶了。”

他用了“使唤”这个词。不是“追求”,不是“拥有”,是“使唤”。这个词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活着的日常,仿佛就是被两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一只是印着伟人头像的钞票,一只是盖着鲜红印章的权力。我们拼命想抓住它们,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可回头一看,那根牵着的线,明明就拴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感觉,就好像我们集体患上了一种奇怪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边被钱与权绑架着我们的时间、情绪、选择甚至尊严,一边却还要感恩戴德地歌颂它们,生怕这“绑架”哪天会离我们而去。

一、 我们都是“优秀”的提线木偶:钱与权的合谋剧本

你得承认,钱和权设计的这个游戏,实在太精妙了。它让你在大部分时候,都感觉是自己在做主。

钱的“温柔一刀”:从等价物到终极判官

最初,钱只是个朴素的中间商,方便我用我的羊换你的米。但不知道哪天起,这个中间商膨胀成了至高无上的裁判。它不再只是衡量价值,而是开始定义价值。

一件事值不值得做?先看它能带来多少利润。一个人成不成功?先看他身价多少。一段关系值不值得维系?有时也得在心底默默估算一下“情感成本”与“物质收益”。钱,像一种无色无味的扩散性气体,渗透进友情、爱情、亲情、理想、爱好这些本该由其他逻辑主导的领域。它悄无声息地修改了我们的价值坐标轴。以前我们说“谈钱伤感情”,现在变成了“没实力才谈感情,有实力都谈钱”。这种异化是如此彻底,以至于当一个年轻人说他的梦想是“赚够钱就回老家过简单生活”时,我们竟然会觉得这已经算是一种“清醒”和“妥协”,而不是一个巨大的悲剧——因为他的前提,依然是生活需要先被钱“允许”。

更可怕的是,钱还擅长制造“自由”的幻觉。你看,你有选择权!你可以选买贵的还是便宜的,选出国游还是周边游。这种在既定消费框架内的有限选择,让我们误以为自己是主人,却忽略了那个更根本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人生选项,从读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到住什么房子、如何养老,都被预先标好了价格,并以此划定了三六九等的跑道?我们在这条跑道上拼命奔跑,以为在追求自由,其实只是在竞争一个更舒适、更华丽的笼子席位。

权的“隐形枷锁:从秩序维护者到规则制定者

如果说钱的统治还有点“你情我愿”的市场逻辑,那权的支配则常常披着“理所当然”的外衣。它不像钱那样直接明码标价,它的使唤,更加系统化、制度化,甚至内化成我们思想的一部分。

最明显的是职场。那个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只会转发邮件、开会说废话的领导,凭什么对你辛辛苦苦做出的方案指手画脚?凭的就是他座位背后象征权力的那张“老板椅”。我们学会在会议上揣摩上意,学会在汇报时突出领导英明,学会把个人的创造力收敛进“不犯错”的安全界限内。这种对权力的服从,被美其名曰“情商高”、“会做人”。久而久之,我们不是为了把事情做好而工作,而是为了符合权力体系的评价标准而工作。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使唤”,它让你主动阉割掉自己身上可能“不合时宜”的锋芒。

权力还精于构建“常识”。它通过教育、媒体、主流话语,不断告诉我们什么是“正常”的人生路径: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买房结婚、生儿育女、稳定退休。任何偏离这条路径的行为,比如gap year、裸辞、丁克、远离都市,都会被贴上“不靠谱”、“异想天开”的标签。权力用这种方式,把社会秩序的需要,成功转嫁为个体内心的道德律令。我们害怕的不是贫穷本身,而是“掉队”的恐惧,是成为别人眼中“失败者”的羞耻。这种恐惧,比任何明晃晃的鞭子都更有效地驱赶着我们,整齐划一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钱与权的“神圣同盟”

而当钱和权联手,那真是珠联璧合,所向披靡。权为钱开路,让资本的触角伸向每一个角落;钱为权赋能,巩固其支配的根基。我们看到,某些“成功人士”在论坛上侃侃而谈,他们的“智慧”和“远见”之所以被奉若圭臬,往往不是因为这些思想本身多么深刻,而是因为他们背后的财富和地位为其进行了“信用背书”。

这个合谋的结果,就是塑造了我们时代的“成功学”模板:拥有足够多的钱和足够大的权,你就是一个“人上人”。这套模板如此强大,以至于我们都快忘了去问:然后呢?拥有了之后,人是否就自动获得了幸福、尊严和生命的圆满?那些无法被钱与权刻度衡量的东西,比如深夜的一次真心交谈,午后阳光下发呆的慵懒,对一片落叶的凝视,其价值又该置于何地?

我们就像一群被严格训练的演员,在钱与权联合编写的宏大剧本里,卖力地演出着一场名为“奋斗”的戏剧。我们比拼谁的台词更流畅,谁的演技更逼真,却很少有机会停下来问一句:这剧本,谁写的?我能改一句词吗?或者,我能不能干脆走下这个舞台?

二、 抵抗,不是砸烂一切: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独特智慧

谈到抵抗,很多人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揭竿而起、砸碎枷锁的激烈画面。但那种对抗,往往需要巨大的代价,并且容易陷入“用权力反对权力”的悖论——当你试图夺取那个让你痛苦的权力时,你可能正在变成它。

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一种更可行、更持久、也更具颠覆性的抵抗,或许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日常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它不是要你去正面冲击体制,而是悄悄地从内部松动那套控制我们的逻辑。这是一种独特的智慧,核心在于:将你的生命能量,从钱与权设定的游戏规则中,大规模地、有策略地撤离出来。

1. 重新定义“成功”:夺回你人生的定义权

抵抗的第一步,是清醒地意识到那个“标准成功模板”只是一个选项,而非唯一答案。你需要有勇气去问自己:抛开社会的噪音、父母的期望、邻居的眼光,我到底想过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是每个月累死累活挣五万但焦虑脱发,还是轻松挣两万但有时间晒太阳、陪家人?是挤破头在市中心买个小公寓当“房奴”,还是在郊区租个带院子的小房子种花养狗?是没有感情的“搞钱机器”,还是收入一般但内心丰盈、能感受到生活细微美好的人?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次伟大的反抗。当你开始用“我的体验”、“我的幸福感”、“我的内心秩序”来定义成功时,钱与权的使唤就失效了一部分。比如,有人选择“降级消费”,发现物欲降低后,精神自由的空间反而变大了;有人放弃“升职加薪”的黄金跑道,主动选择一份压力小、时间灵活的工作,用以换取对个人生活的掌控感。这不是躺平,更不是失败,这是一种战略性的选择,是把宝贵的注意力资源投放到自己真正看重的地方。

2. 建立“小共同体”:在系统之外创造温暖飞地

个人主义的洪流让我们原子化,成为一个个孤立无援的个体,从而更容易被钱与权各个击破。而有效的抵抗,往往需要联合。

但这种联合,不是要去建立一个对抗性的庞大组织(那容易重复权力的结构),而是去构建基于真实情感和共同兴趣的“小共同体”。它可以是一个每周聚会的读书会,一个周末一起爬山徒步的小组,一个邻里间的互助社群,一个线上分享技能、互相帮助的爱好者圈子。

在这些“小共同体”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基于利益交换和权力等级,而是基于信任、分享和共生。在这里,价值可以用别的方式衡量:谁的故事讲得好,谁的手艺能帮大家修好电器,谁总能带来欢乐……这些无法被钱与权量化的价值,在这里得到承认和尊重。这些飞地,是我们练习另一种生活方式的“保护区”,让我们体验到在主流评价体系之外,生命依然可以蓬勃、丰盛。当大的系统变得冰冷和不可靠时,这些由普通人亲手编织的、温暖的小小网络,将成为我们最坚实的依靠。

3. 创造“非货币化价值”:让钱不再是唯一的硬通货

钱之所以能“使唤”我们,是因为我们太需要它去交换几乎一切生存和发展资料。那么,抵抗的一个重要方向,就是尽可能地去创造和享受那些“钱买不到”或者“不需要很多钱就能得到”的价值。

比如,培养一种“生产型”爱好。学习自己种菜、做饭、做木工、修理物品、缝纫衣服。这不仅能降低生活成本,更关键的是,它能让你体验到“不通过货币中介,直接创造价值”的完整感和成就感。当你吃着自己种的番茄,穿着自己改的衣服时,你会感受到一种与消费主义快感截然不同的、扎实的快乐。

比如,重新发现公共资源的魅力。免费的图书馆、公园、社区活动中心、线上开放课程……这些被我们忽视的公共领域,蕴含着巨大的、未被资本完全染指的营养。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漫步在自然的怀抱中,这些体验的丰盈程度,远非“买买买”所能比拟。

再比如,践行一种“深度生活”。与其追求打卡了多少个网红地、拥有了多少件奢侈品,不如深耕你与家人、友人、爱人以及你所在社区的关系。用心做一顿饭,和朋友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耐心陪伴孩子成长,关心社区的公共事务。这些活动所创造的情感价值、社会价值,是钱无法衡量的,但它们却是构成生命意义的基石。

4. 保持“温和的疏离”:在职场中守护自我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完全脱离职场不现实。但我们可以练习一种“温和的疏离感”。具体来说就是:敬业,但不卖命;尊重权力,但不迷信权力;做好本职工作,要明确划分工作与生活的边界。

下班后尽量不回工作信息,休假时理直气壮地消失,拒绝那些明显是形式主义、消耗内卷的无效工作。当你不再把工作的评价体系作为衡量自我价值的唯一标准时,领导的pUA和画大饼对你的伤害就会降低。你的价值由你的爱好、你的朋友、你的家庭、你的私人生活来共同定义。职场只是你获取生活资源的一个场域,而不是你人生的全部战场。这种心态的转变,能让你在不得不参与游戏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持精神的独立和自由。

三、 尾声:这是一场漫长的“归家”之旅

说到底,这种独特的抵抗,终极目标并非要消灭钱与权(那是不可能的),而是要削弱它们对我们灵魂的“使唤”,打破它们在我们心中的“神坛地位”。

它是一场持续的、内在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目的是把我们最宝贵的资源——时间、注意力、情感和生命能量——从那个单一的、压迫性的游戏规则中,一点点赎回来。

这很难,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清醒。因为我们对抗的不仅是外部结构,更是已经内化于心的恐惧和欲望。我们会反复怀疑自己的选择,会害怕掉队,会羡慕那些在主流赛道上狂奔的人。

但这更是一场值得的“归家”之旅。是重新找回那个被钱与权绑架已久的、真实的自己的过程。当我们开始用自己定义的尺度去丈量生活,当我们能在自己构建的小小共同体里感受到温暖,当我们能从创造而非仅仅消费中获得满足时,我们就已经在一步步地,解开脖子上的那根线。

老张现在在干嘛?他在老家弄了个小院,平时做点自己喜欢的手工,在网上接点零散的设计活儿,钱赚得不多,但时间全是自己的。前几天看他朋友圈,晒的是自己种的黄瓜,配文是:“今天的天,真蓝啊。”

那一刻,我觉得他比很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高级写字楼里被KpI追赶得焦头烂额的“成功人士”,更像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这场抵抗,或许它不会立刻改变世界,但它能改变我们体验世界的方式。而无数个这样被改变了的个体,终将汇聚成一种力量,悄悄地、深刻地,重新塑造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从今天起,不妨试着问自己一句:现在,我正被什么使唤着?我又可以如何,轻轻地,把它推开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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