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解释?”,她故意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我少写个解字?”
“你知道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沈听压低声音说道。
沈听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课桌两侧。这个姿势几乎把她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扑在她额头上:“最后那道题,你明明会做。”
温云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着秋晨的凉意。她注意到他卫衣领口内侧有个小小的刺绣logo,是某个很贵的潮牌。这不像沈听的风格——他平时穿的都是毫无特色的基础款。
“所以呢?”她往后靠了靠,拉开距离,“竞赛规则写了必须拿满分?”
沈听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又冷又锋利,像碎玻璃在阳光下闪光:“你故意的。”
不是疑问句。温云舟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让开。”她推开沈听的手臂,“要上课了。”
沈听没动,反而凑得更近。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为什么躲我?”
温云舟攥紧了笔记本边缘。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就像这些天来理不清的心绪。自从那天在长椅上...自从看到照片上自己凝视沈听的眼神...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我没有。”她垂下眼睛。
沈听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耳钉。金属被他的指尖焐热,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温云舟,有没有人说你撒谎真的很明显啊。”
上课铃适时响起。沈听直起身时,温云舟看见他卫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精瘦的腰线。那里有块淡淡的淤青,像是熬夜工作时不小心撞到的。
“放学别跑。”他丢下这句话回到座位,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
颜卿立刻凑过来咬耳朵:“你俩什么情况?我还以为谁惹着他了,要大干一番呢!”她眼睛亮得惊人,“还有他刚才那个壁咚姿势——”
“做你的题吧。”温云舟把橡皮扔给她,却控制不住发烫的耳尖。
整整四节课,沈听的目光像有实质般烙在她后颈。温云舟强迫自己专注听课,却在课本空白处画满了无意义的螺旋线。她想起竞赛那天,最后那道拓展题确实会做,但在落笔的瞬间改了主意。
她不想和沈听并列第一。
这种幼稚的较劲毫无道理,可她就是...就是受不了名字和他并排出现时心脏狂跳的感觉。像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
午饭时间,温云舟故意磨蹭到教室没人。她慢吞吞收拾书包,突然发现桌肚里有盒牛奶。香草味的,盒身上贴了张便利贴:
「补脑」
——S
字迹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来,典型的沈听风格。温云舟捏着牛奶盒发愣,铝箔包装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咔啦声。
“原来在这。”沈听的声音从后门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折返,手里拿着两盒塑料食盒,“吃饭。”
不是邀请,是命令。
温云舟想说不用,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沈听嘴角翘了翘,把炒面放在她桌上:“趁热。不是食堂的,是留年打包带回来的。”
炒面的热气在秋凉的空气里氤氲成白雾。温云舟注意到沈听手指关节处有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
“你手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沈听下意识把手藏到桌下:“你看错了。”
又是这样。
温云舟突然觉得烦躁。
他总是这样,受伤不说,熬夜不说,连赚钱买手机这种事都要从别人嘴里听说。
“沈听。”她放下筷子,语气郑重:“你到底...”
话没说完,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齐斯年风风火火闯进来,看见他俩时猛地刹车:“卧槽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沈听一个眼刀甩过去,一脸“要多远滚多远”的表情:“知道还问?”
“紧急情况!”,齐斯年举起手机,“老刘让你俩现在去会议室,说是竞赛组委会的人来了!”
温云舟和沈听对视一眼。组委会通常只会在颁发特别奖项时出现,比如...每年的加分项目又或是保送项目。
会议室空调开得很足。温云舟坐在沈听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组委会的教授正在宣读名单,她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发现指甲边缘有个小小的倒刺。
“经过综合评定,本届竞赛的特等奖资格授予——”
温云舟无意识地揪住了倒刺。一阵尖锐的疼痛。
“沈听同学。”
掌声响起。温云舟跟着鼓掌,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她应该高兴的,可胸口却像压了块石头。
“以及,”教授推了推眼镜,“温云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