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关键时刻惦记“开饭”!
赵经理和刘大壮被这突然冒出来、长相俊秀却眼神怪异、说话颠三倒四的青年弄懵了,眼神在我和柳应龙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咳咳!”
我赶紧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一把将柳应龙拽到身后,压低声音呵斥:“吃吃吃!就知道吃!等会儿!”
然后转头,脸上瞬间切换成高深莫测(自认为)的表情,对着门口两人,尤其是那沓钞票,矜持地点了点头:
“嗯…既是人命关天,又有邪祟作乱…我辈中人,自当义不容辞。不过…”
我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赵经理腋下的黑皮包,意有所指:“这‘丙字七号’桩位…听着就凶险。我观二位印堂发暗,煞气缠身,此番前去,怕是…凶险重重啊。这点‘车马费’…”
我指了指那五万块,“怕是…不太够镇场子。”
赵经理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这话,立刻心领神会!
脸上那点职业化的笑容又回来了,带着“我懂我懂”的热切:“明白!明白!姜先生是高人!出手自然非同凡响!规矩我们懂!只要您肯去!一切…都好说!好说!”
他拍着胸脯保证,又飞快地从皮包里掏出另一个更厚的信封,看那厚度,至少又是五万!
两个信封叠在一起,沉甸甸地塞进我手里。
“这是…加急费!辛苦姜先生星夜兼程!”赵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那十万块是废纸。
握着手里沉甸甸的票子,感受着那油墨特有的、令人心安的质感,再想想铺子里那四面漏风的墙和师父那快散架的炕…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墩儿!”
我朝后院吼了一嗓子。
王墩儿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探出脑袋:“师…师父?”
“收拾家伙事儿!桃木剑!墨斗!黄符!朱砂!还有…那几块压棺材角的黑狗血砖!都带上!”
我大手一挥,“跟师父去省城!开开眼!见见大世面!”
王墩儿一听“省城”、“大世面”,睡意瞬间没了,眼睛放光:“哎!好嘞师父!” 屁颠屁颠跑去准备。
我又看向旁边依旧眼巴巴盯着我、等着“开饭”的柳应龙,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你也去!路上…管饱!”
我拍了拍胸口,意思很明确——
路上让你闻个够!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柳应龙一听“管饱”,俊秀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心满意足、干净纯粹的笑容,用力点头:“嗯!去!跟着…香喷喷!”
赵经理和刘大壮看着这阵容——
一个灰头土脸像神棍的少年师父,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徒弟,外加一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眼神却透着股傻气的“管饱”青年,表情都有些微妙。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连连拱手:“有劳姜先生!有劳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