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偷偷出去玩吧,今天天气不太热,我们可以骑车兜风。”
立宵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等我做完这道题,我俩轻轻出去,别把他吵醒。”
立宵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王琪悦觉得自己像是个来偷情的,好像那个椅子上坐着的才是正宫,她不悦地挑了挑眉毛,却依旧是放轻了声音:“你出去还要经过他的允许?”
“不是经过他的允许,他给我讲了一上午题,还抽出下午时间陪我做卷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跑的。”
王琪悦憋了一会儿,想问兄弟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索性问:“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立宵笑着看了她一眼,王琪悦不再问了,乖乖坐下了。
午后阳光不燥,温度正好,迟曙昨晚上熬夜打游戏,已经躺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了,立宵写作业写到五点,他睡到六点,院子里的霞光已经很浅了,只有葡萄架上还有几束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射进来,在地上稀释成几缕微光,影影绰绰。
迟曙揉了揉硌得发疼的肩膀,慢悠悠站起来,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一张写得龙飞凤舞的卷子安安静静呆在桌子上,落了几片浅黄色的小小花。
立宵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迟曙准备锁门时立宵发的消息,他说他没拿钥匙,麻烦留个门。
迟曙抬手开了锁上的门,看见巷子口有两个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要过来,迟曙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是立宵和王琪悦。
立宵好像喝醉了,整个人瘫在王琪悦身上,王琪悦整个肩背弓了下去,一走一踉跄,还死死揪着立宵的胳膊,搂着他的腰,生怕人摔了,结果下一秒她就被立宵一个踉跄挤地撞在了墙上,迟曙正想跑过去扶一把,看见那女孩半边身子撞在墙上,一只手伸着护着立宵靠在墙上的头,立宵半坐在地上,像只温顺的小猫,王琪悦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另一只手扶着立宵的下巴,就这么吻了上去。
迟曙站在阴影里,看着两人鼻尖碰着鼻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还是不走,正当他犹豫时,立宵突然抬手捏住了女孩的后颈。
王琪悦鼻尖发红,这几次每次她想接吻,立宵总会抓猫似的捏着她的后颈,把人给推开,力道不重,可王琪悦觉得很难过。
他今晚喝醉了,王琪悦喉头哽咽着,跪在立宵的身前,执拗地吻着这个烂醉如泥的人,立宵揪着她后颈的手越来越紧,王琪悦的泪砸地越来越凶,后来那手突然卸了力,立宵咳嗽起来,嘴唇上被咬破了皮,唇齿都染得发红。
王琪悦站了起来,突然朝迟曙的方向看了一眼,迟曙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他听见那女孩轻轻开口,“麻烦你。”
最后是迟曙把人扛回去的,王琪悦在旁边护着,一直入了家门,迟曙毫不留情地把那人摔在了床上,立宵轻嘶了一声,翻个身似乎睡着了。
王琪悦没进屋,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迟曙把人带进去。在光下,迟曙才看见女孩穿着露半肩的短上衣,肩膀上一大片淤青,似乎是刚才撞的,没等迟曙开口,王琪悦就上前把立宵的外套递给他,“谢谢你,他喝多了,麻烦你了。”王琪悦朝他鞠了个躬,走得有些狼狈。
大门关上的时候,风从小窗里涌进来,凉凉的。
秋天来了。
迟曙进了立宵的房间,他第一次进,进门左边靠墙是一张床,床后边是衣架,衣架上是空调,床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杯和手机充电线。右边靠墙是一张书桌,几张卷子,椅子上放着书包,上面还搭着一个外套,门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鞋架,放着他的拖鞋和运动鞋。
卧室是一个人很隐秘的地方,迟曙也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卧室。
立宵在床上躺着,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也是,酒喝多了,风吹多了,要头疼的。
迟曙弯腰蹲在他面前,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抿了抿立宵嘴唇上的血迹,咬得似乎有些深,立宵嘶了一声,偏开了头,眉头皱得更深了。
迟曙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关了灯出去了,没一会儿他端着一杯水又进来,拿湿毛巾擦了擦立宵的脸颊,脖子,和嘴唇,还有汗淋淋的脖子,带着灰尘的手,和发凉的手臂。
以前迟攸同醉酒的时候,他经常看到迟母这样去擦迟攸同。
迟曙擦他额头的时候,立宵眼睛动了动,迟曙看了一会儿,抬手盖上他的眼睛,睫毛在手心里痒痒的,可立宵很乖,没有躲,只是睫毛一直动来动去,迟曙看到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什么,迟曙凑上去。
又轻又哑的声音。
“老奶,好黑。”
迟曙站起来的时候脚麻了,他出去的时候把小夜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