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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资格问(1 / 2)

 江昭没理会林廷错愕的目光,猛地起身追了出去。

傍晚的街道人来人往,早已没了江叙的影子。他朝着家的方向狂奔,心里乱成一团,刚才口不择言说出的那些话像回旋镖一样扎回自己心上。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只是受不了江叙那种彻底把他当空气的态度。

他冲进家门,喘着气,客厅里只有母亲在插花。 “看到江叙了吗?”他急急地问。母亲抬头,有些诧异:“小叙?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没回来啊。” 江昭的心猛地一沉。他转身又跑出去,在小区里绕了一圈,篮球场,小花园,平时江叙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没有。

天渐渐黑了下来。江昭站在小区门口,有点茫然无措。他拿出手机,手指悬在江叙的号码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打通了说什么?再说错话怎么办?

他在门口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从街角慢慢走过来,低着头,路灯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江昭喉咙发紧,下意识想躲开,但脚像钉在了地上。江叙走近了,似乎没看到他,径直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哥。”江昭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江叙的脚步顿住了,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停在那里,背影僵硬。

“我……”江昭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饭好了,妈让你回去吃饭。” 极其蹩脚的借口。

江叙沉默了几秒,然后很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继续往前走,依旧没有看江昭一眼。

这次江昭没再跟上,他看着江叙走进单元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种冰冷的、无形的墙又一次竖了起来,比之前更厚,更高。

接下来的日子变成了一种煎熬。江叙的冷漠升级了,不再是单纯的忽视,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决绝的疏离。他开始更早起床,更晚回家,完美地错开所有和江昭单独相处的时间。在家里,如果不得已要和江昭待在同一个空间,他会立刻找借口离开。

他甚至开始把放在客厅的一些常用书和资料慢慢搬回自己的房间。那个曾经两人会并肩坐着看电视、偶尔膝盖相碰的沙发,现在只剩下江昭一个人。

母亲忧心忡忡,私下问过江昭好几次:“你和小叙到底怎么了?这次闹得太久了。”父亲也找江昭谈过一次,语气严肃,说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让他主动点。

江昭有苦说不出。他试过。他买了江叙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放在他桌上,第二天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厨房的垃圾桶里。他故意找很难的物理题想去问江叙,江叙只看了一眼,就把一本习题集推给他,声音没有一点波澜:“这上面有详解,自己看。”

所有示好的途径都被彻底堵死。江昭觉得自己像一头困兽,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笼子里,能清楚地看到外面那个他想靠近的人,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所有的努力都只会让那人退得更远。

时间滑到月考。成绩下来,江叙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年级前十,江昭的成绩却跌了不少。

晚自习下课,江昭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了一会儿话,主要是说他最近状态浮躁,让他调整心态。他心情低落地往回走,在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棚拐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苏晓和江叙。两人似乎刚讨论完题目。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嘛?”苏晓的声音带着无奈,“江昭最近跟吃了炸药一样,谁都惹不起。” 江叙的声音很淡:“没什么。” “没什么会这样?他以前最黏你了。”苏晓嘀咕道,“这次是你不想理他吧?为什么啊?” 江叙沉默了一下,然后江昭听到他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兄弟之间,也应该保持点距离。以前是我不太注意,以后不会了。”

“距离?”苏晓显然没听懂。 “嗯。”江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毕竟不是亲兄弟,走得太近,不合适,也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苏晓更疑惑了。江叙却没再解释:“走吧,快熄灯了。”

脚步声响起,两人离开了。

江昭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江叙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他心口,比任何愤怒的指责和冰冷的眼神都更具杀伤力。

“不是亲兄弟”…… “走得太近不合适”…… “让人误会”……

原来,这就是他给那天器材室里那个几乎发生的吻,和他们之间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下的最终定义。一个需要被纠正的“错误”,一个需要被保持的“距离”。

原来,他那些慌乱、无措、甚至隐秘的期待,在对方眼里,只是不知分寸的、需要被划清界限的困扰。

江昭站在原地,初夏的晚风吹在身上,他却觉得刺骨的冷。

从那天起,江昭也变了。他不再试图靠近,不再笨拙地示好。他接受了那条被江叙亲手划下的界线,甚至主动把界线划得更清。

他开始更频繁地和哥们儿混在一起,打球打得更晚,在家待的时间更少。吃饭时如果江叙在客厅吃,他就端回自己房间吃。父母看着这对突然变得比陌生人还客气的兄弟,愁眉不展,却又问不出所以然。

两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却活成了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流逝,直到期末考结束

暑假第一天,吃早饭时,父亲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个消息:“小叙,你小姨刚来电话,说给你联系好了S市那边的数学竞赛培训班,机会很难得,让你下周就过去,培训一个月。”

饭桌上瞬间安静。

江昭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父亲,又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江叙。

江叙也愣了一下,显然事先并不知道。他微微蹙眉,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没有犹豫,没有反对,甚至……似乎松了一口气。

江昭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S市,离这里很远,一个月。

“也好,去学习学习,开阔下眼界。”母亲笑着打圆场,但笑容有些勉强,“就是一个月有点长,东西得准备齐全了。”

“嗯。”江叙低声应着,低头继续喝粥,没再看任何人。

接下来的几天,江叙开始默默收拾行李。他把要带的书和资料整整齐齐地码进行李箱,衣服叠得一丝不苟。

出发的前一晚,江昭半夜起来,经过江叙虚掩的房门,看到里面还亮着灯。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透过门缝,看到江叙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的,竟然是摩天轮下那张合影。他低着头,指尖很轻地拂过照片,侧影在台灯光下拉得细长,看不清表情。

江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胀痛。他几乎要忍不住推门进去。

但下一秒,江叙却把照片轻轻夹进了一本厚厚的词典里,然后合上词典,放进了书架最不起眼的角落。像是要彻底封存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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