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骑士的长剑划破空气,带着撕裂神魂的锐响直劈而下。那剑刃上缠绕的暗雾,并非虚空潮汐的混沌之力,而是沉淀了千年的怨恨,所过之处,连星轨位面的荧光草都停止了闪烁,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林野与沈烬手腕相扣,光暗之力交融的光柱再度暴涨,金紫与冰蓝的光芒交织成一张巨网,堪堪接住骑士的斩击。巨响震得两人气血翻涌,脚下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荧光草的光点簌簌坠落,像是破碎的星辰。
“光暗同心?荒谬!”骑士的声音里淬着冰碴,他猛地抽回长剑,黑袍下的身形骤然虚化,下一秒竟出现在两人身后。与此同时,白袍战神与黑袍圣女动了——战神手中凝聚出一柄光之矛,矛尖却泛着死寂的灰光;圣女则召唤出暗之锁链,锁链上爬满了腐蚀一切的黑纹,两人一左一右,封死了所有退路。
三面夹击的威压铺天盖地,林野只觉胸口发闷,掌心的碎片却突然爆发出灼人的温度。那温度顺着血脉蔓延,竟与沈烬掌心暗之契的凉意产生了奇妙的共振。他下意识地将碎片抵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金紫光芒瞬间暴涨,竟在周身凝成了一道光暗结界。
“铛——”光之矛撞上结界,发出刺耳的脆响,矛尖寸寸碎裂;暗之锁链缠上结界,却被冰蓝的暗力反噬,化作缕缕黑烟。黑袍圣女空洞的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被什么唤醒了沉睡的意识。
“他们不是魔物,是被执念困住的魂灵。”林野心头一颤,他看清了白袍战神铠甲上的刻痕——那是光之族独有的星纹,与大长老袖摆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而黑袍圣女的发间,别着一枚暗之族的银月簪,那簪子的样式,竟与沈烬幼时佩戴的护身符如出一辙。
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暗之族古籍里的记载:千年前的光暗战争,并非因两族天性相悖而起,而是有人刻意挑拨,让战神与圣女从挚友变成仇敌,让暗之族王在战场上身陨,最终才给了魔神残魂可乘之机。
“破不开的,这是刻在魂灵里的执念。”黑金骑士的长剑再度劈来,这一次,剑刃上竟浮现出无数厮杀的残影——光暗族人相互残杀的画面,山河破碎的景象,还有战神与圣女决裂时的绝望眼神。那些残影如同潮水般涌来,想要钻进林野与沈烬的识海,勾起他们心底潜藏的猜忌。
林野的意识一阵恍惚,他想起西境荒原上,那些被魔物侵蚀的村民,想起族人对暗之族的忌惮,一丝动摇悄然滋生。就在这时,沈烬的手突然收紧,掌心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信,这是幻境。”
沈烬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识海的迷雾。林野猛地回过神,他看着沈烬眼底的蓝光,那光芒里没有半分猜忌,只有与他并肩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将碎片的力量尽数释放,金紫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星轨位面的本源星图。
“执念因怨恨而起,便由和解而终。”林野抬手,星图缓缓展开,将三人笼罩其中。星图上的光点缓缓流转,映出千年前的真相——战神与圣女曾在星轨位面立誓,要守护光暗平衡;暗之族王曾为了阻止战争,甘愿牺牲自己。那些被掩盖的温情,在星光照耀下,一点点驱散了魂灵上的暗雾。
白袍战神手中的光之矛,光芒渐渐褪去死寂,染上了温和的金色;黑袍圣女的暗之锁链,化作了柔软的银丝带,缠绕在两人手腕上。唯有黑金骑士,周身的黑雾愈发浓郁,他疯狂地挥舞着长剑,嘶吼道:“谎言!都是谎言!光暗不两立!”
就在长剑即将劈碎星图的刹那,水晶山脉顶端,那道银白色的身影突然动了。她手中的碎片轻轻一扬,一道淡银光芒破空而来,与林野手中的碎片遥遥相呼应。两道碎片的光芒交织,竟在星图中央凝成了一道通往虚空裂隙的门扉。
门扉之后,混沌翻涌,一颗漆黑的晶石悬浮在其中,正是暗影之核。而那晶石周围,无数细小的光点正在挣扎,像是被吞噬的星轨本源之力。
黑金骑士看到暗影之核,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他的身形骤然膨胀,化作一团巨大的黑雾,朝着门扉冲去——他要唤醒暗影之核,让混沌吞噬一切。
林野与沈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同样的决绝。他们松开相握的手,却同时将手掌按在星图上,光暗之力如同两道洪流,涌入星图之中。
“光暗同心,以星为契,封印——!”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星图上的光点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朝着黑雾与门扉后的暗影之核,狠狠压了下去。
而水晶山脉顶端,银白色身影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她抬手,将手中的碎片凑近唇边,轻声低语,那声音轻得如同风拂过树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虚空裂隙的混沌中,暗影之核轻轻一颤,表面的裂痕里,有一双猩红的眼眸,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