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池雨心跳瞬间慢了一拍,一股酸涩之感传遍四肢百骸,她摸了摸薄叶安的脑袋,轻声道:“叶安,我没走,你醒醒。”
薄叶安像是陷入昏沉中极度缺乏安全的孩子,蜷着身体抱着她不肯动,但声音消失了。
许池雨不确定他是不是醒了,自己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着眼睛到天亮,抱着她的那双手终于松开了,许池雨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动作极轻的下床,没多久响起落锁的清脆声。
许池雨:“……”他可真有礼貌。
薄叶安宿醉后头疼欲裂,醒来发现躺在许池雨旁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有原谅他他就擅自闯入她的房间,如果让她知道他有钥匙怕是要搬走,所以,薄叶安在她发现前离开现场,并很细心的锁了门,伪装成从来没来过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他昨晚好像做梦了。
梦见两个人在温泉池中……
他自己没有意识,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只知道早晨裤子上有不明液体。
吃早餐的时候薄叶安顶着心虚加羞耻的心理打量了眼许池雨,见她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许池雨似乎没有感觉到薄叶安投来的视线,简单吃了早餐后,和许安安一同出门。
她顺路将许安安送到幼儿园,然后再去殡仪馆。
早晨的殡仪馆已经开始忙碌,许池雨接了个电话,得知一会要送具遗体过来,黎敬岸办了退休,遗体服务部的入殓师又少了一名。
这次是许池雨单独入殓,她换了工作服进操作间准备,不出半小时,就有人推来了遗体。
遗体是从法医鉴定中心送过来的,只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家属。
许池雨照常与家属沟通需求,询问逝者生前的样貌,爱好,穿什么样的衣服。
“给她化个漂亮的妆,发型她喜欢大波浪,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她怕疼,你给她缝针的时候轻一点……”
家属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将照片给许池雨。
一张三寸的彩色照,女孩站在书架前看着镜头笑容灿烂,没有失真和P图,青涩阳光的女孩就像绿荫丛中的一朵清幽白栀子,满满的青春活力。
许池雨很少上网,但不是完全的网盲,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
何言真弟弟所犯的案子的那个受害者。
许池雨将照片放在操作车一侧的空白区,对家属道:“我现在为邵女士入殓,您如果不方便,可以去外面等候。”
“我在这看着。”
有家属在,不能让逝者以□□的状态出现在家属面前,许池雨按照常规用白布遮住遗体,一点点清理遗体。
因为逝者经过多次解剖,法医送来时只进行了简单的缝合,遗体修复中很重要的一项是保持遗体的完整和美观,因此,许池雨重新进行缝合。
为了不影响尸检,遗体的防腐做的并不好,女孩死前又经过暴力伤害,身上除了解剖的刀口,还有大大小小很多伤口,都随着细胞的死亡而溃烂变色。
修复的难度很大。
许池雨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小时才修复好遗体,然后为逝者穿上家属指定的衣服,再为其化妆,做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