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起源十五；魔法师和死局 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

我做不到，至少在这一刻，，，，，，

还不能倒下，必须再坚持一会。

站起来冲到那头去，跨过倒在地上的敌人，抱起那个女孩。

看起来很简单不是吗，我办得到，只要使我的身体恢复活力。

但这附近貌似并没有能量饮料之类的东西，我意识模糊，简单的事情变得令人头疼了起来。

“呃啊，疼疼疼，，，，”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接着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让一股刺痛冷不丁地钻进了脑中。

就在刚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平凡的体内被唤醒了，于是我平生第一次用拳头将比我壮硕的敌人打飞了。这无疑振奋人心，但我现在开始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陷入虚弱状态中的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我不禁根据自己看电影或漫画的经历脑补起常规的反派此刻从地上爬起的反应。他们通常会暴怒咆哮、以更加凶残的面貌袭来，这时候主角要做的，就是第二次将他们打飞。

然而此时我唯独不敢去这么往下思考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前提是自己拥有那样足够挥霍的【能力】。

而不是像现在蛰居在自己身体中的，如同保鲜膜一样的一次性产品。单单作为一拳的负载，就差不多耗光了全部了体力，即使十分强力，但这可令我兴奋不起来。

不，应该说还多少产生了些恐惧感。

意识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我开始检查身体，发现并没有受伤，四肢在稍微扭转后也能勉强活动了。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像具木偶。

“库娜。”我看见地上如同沉睡的少女，张口呼唤她的名字。

不中用的腿，拽着我的身体向前迈进。

我不确定自己剩余的力气是否足够抱起库娜撤离，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想那么多了，我提醒自己得快点，说不准黑魔法师这时早已从角落中爬起，狰狞地盯着自己呢。

希望刚才那一拳能让他昏迷片刻。不过反过来想，更糟糕的一种可能是他毫发无伤，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

我使劲摇了摇头，用尽全力挣脱恍惚的状态，加快了脚步。

清冷的月光穿透了四周的烟雾，映照在我的周围，倒坍物残骸垂下的阴影呈现出獠牙的形状。

前方的视野更加清晰了一些，我的心中不免涌上一丝希望。

还有几步，几步就到了。黑暗空寂的空间中仿佛只剩下我的脚步声。

很快，我走到了库娜身边，伸手去撕扯那些像触手一样的银灰色锁链。但在努力地尝试了数次后，依旧没有办法使她挣脱束缚。

“可恶，又是魔法么？“

我自暴自弃地再次用力拽扯那些链条，因绝望而生的焦躁情绪催使我疯狂地去试图解开最后一层囚困住少女的障碍。但不管我怎么去用力，那些链条都牢牢地固定在地上，仿佛就是自然地从地面长出来的一样。库娜也完全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虽然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她的生死，但不知为何，我始终坚信着她还活着。

所以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破坏这些锁链。可是最大的困难就在于，这些锁链都是魔法构成的，也就是说，首先要解开魔法。

已经到达最后一步了，必须面临的，偏偏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完成的试炼。

该死该死该死！

在思绪疯狂跳跃的同时，一个堪称惊爆的想法一瞬间定格在思路中。我的胃因此发痛了起来，因为那实在是目前最无法让人接受的一种可能。

魔法解开的必要条件，在黑魔法师的身上。或者说，非他亲自解除不可。

我从口中吐出一股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转换思路。但那危险的气息传来之时，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明明是炎炎夏日的夜晚，我却如同身处冰窖一样备受寒冷的折磨。

人一旦放弃思考就会变得自暴自弃起来，这是难以避免的。毕竟我此时根本无法让敌人顺服自己，跟别说加上对方是亡命之徒这一前提了。

我会被杀掉的，我们都逃不掉了。我绝望地用双拳锤击地面，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所有的兆示都消失了，我先前短暂拥有的那强大力量也如此。我甚至还对它抱有幻想，认为最黑暗的时刻能有人来帮我，有声音在濒死的脑海中呼唤我，指引我方向，坚定着我数次渡过痛苦的决心。

说到底，不属于自己的终究是他物，重复的伤痛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本身，就非必要之人。

老爹也好，无法拯救的库娜也是。他们所面对的，绝非是我能轻易理解的东西，而我却总是试图去作闯入者，即便那些事情都不是他们所期望的。

一拳击地，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地面的冰冷混入进我的体温中，我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独的存在，徘徊在死亡边缘，不知何处是等待坠落的深渊。没有墓碑、没有悼念，就像摇晃的枯叶从树上被吹落的前一刻，麻木地挣扎在寒风中，背后的世界满是目送生命临别的奚落。

双手止不住在颤抖，大脑胀痛到我只能强忍住叫出声来。

黑暗在摇曳，我就像沉入黑色泥潭底部的微不足道的石块一样，除了默默地顺应被黑暗吞噬的命运之外便无能为力。

我用双手撑住前额，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重复调整呼吸频率直到心率随之逐渐缓和下来。

压抑感消失了不少，脑子也渐渐重启完毕。

我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被汗液沾湿了的刘海，下一秒，右手惯性般轻松地往后甩去。

我的手被冰冷坚硬的铁爪，，，，，，牢牢地抓住了。

心脏收缩，但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又被后者用力向后拽了回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面，背部顿时传来一阵痛感，但我没空顾及伤势，因为那张可怖的面罩又一次重现在我面前。

“哼哈哈，你以为自己是个超级英雄，大难不死的主角？“我的右臂被逆时针扭转，然后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被向下弯折，诺古扎因恶狠狠地咬着每一个词。“然而事实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虫子罢了。我说过的，虫子没有在砧板上挣扎的机会，静默地迎接死亡是减轻痛苦的唯一方法。但你似乎总是听起来很吵，所以这份微不足道的痛苦就算做一点教训，教教你如何正确闭上嘴吧。“

“额啊啊啊啊啊！呃”巨大的疼痛由手臂上的神经传导，很快就在身体中炸裂开来。扭曲变形的手臂被像扔垃圾一样甩回，砸落在脸上，我几乎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