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锦衣卫上前架起周奎。老头子忽然挣扎起来:“陛下!陛下饶命啊!臣……臣都是被逼的!是曹化淳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合作,就揭发我私开铁矿……”
“揭发?”李维冷笑,“周奎,你账本上那些买卖,哪一笔不是杀头的罪?卖给流寇,卖给鞑子,卖给你女儿的敌人——你就不怕你女儿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周奎愣住:“九泉之下?皇后她……”
“她还没死。”李维俯视着他,“但她很快就会知道,她的父亲是个什么东西。”
周奎瘫软下去,再没力气挣扎。
处理完这些,李维走回王承恩尸体旁。
老太监的眼睛还睁着,望着夜空。李维蹲下身,轻轻替他合上眼。
“王承恩,”他低声说,“你放心。你伺候了崇祯二十六年,他没给你的公道,朕给你。”
他站起身,看向东方。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又是一夜过去了。
“陛下,”骆养性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从假曹化淳一个手下身上搜到的。还没来得及销毁。”
李维接过。信很简短,是满文写的——他穿越前学历史,认得一些。
翻译过来是:
“三月二十,丑时取货后,速回宫中。午时正,养心殿有变。事成,许你汉军旗固山额真。”
午时。今天中午。养心殿。
李维把信折好,揣进怀里。
“骆养性。”
“臣在。”
“天亮后,你带人回宫。就说昨夜西便门有贼人作乱,已被剿灭。不要提周奎和假曹化淳的事。”
“那养心殿……”
“朕自有安排。”李维望向紫禁城方向,“既然他们要演这出戏,朕就陪他们演到底。”
晨光越来越亮,照在废墟上,照在尸体上,照在血迹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宫里的最后一场暗战,也要开始了。
李维转身,走向德胜门。
身后,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尸体被一具具抬走,血迹被沙土掩盖。
但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了的。
比如背叛。
比如野心。
比如一个王朝,在最后时刻,从内部裂开的伤口。
那伤口深可见骨。
而李维要做的,是把烂肉剜掉,哪怕过程痛彻心扉。
因为不剜掉,整个身体,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