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不想让她一起去呗,还当她看不出来了,祝以安常年吊车尾的成绩怎么没看见他提一嘴?
她咽下最后一口饭,把那股气也一起咽了下去。
“我这次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吧,正好可以好好复习一下,”她起身准备离开餐桌,“我吃完了,你们慢吃。”
她都已经走了,还能听见祝诚喋喋不休的声音:“你看看她像个什么样子,说她几句就不爱听了,搞得好像是我不让她去一样。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能玩的安心吗?”
祝吟垂着眼,轻笑了声,不知道是不是给气笑的。
她重新回到房间,已经没心思写作业了,她看向角落那把好久没有动过的琴,走过去。
手指随意摁下几个键,因为很久没练过,已经严重跑音了。
她从小就学习钢琴,这是祝诚和何芸一起给她选择的必须要掌握的特长之一。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对于小时候的记忆,祝吟能记得的已经不多,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她不愿练琴时手掌心挨的板子,二是他们离婚前吵的最后一架。
他们为孩子到底跟谁吵了最凶的一架,东西碎了一地,动静大到把睡梦中的祝吟给直接吵醒了。
然后她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房门轻轻推开一丝缝隙,祝吟很想出去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门口的碎玻璃给挡住脚步。
她回到房间,蹲在门口,房内漆黑一片,窗外开始刮风打雷。
雷声盖住了她的哭声,那一晚,她就是伴随着雷雨声和爸妈的怒骂声度过的。
她在门口睡了一晚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发起高烧。
祝吟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痊愈出院回家,她没在家里看见妈妈的身影。
她知道,她以后要跟着爸爸生活了。
再然后的事情,祝吟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没过多久祝诚就把秦颖接了过来。
半年后,祝以安出生了。
她从此,多了一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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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吟心情愈发烦躁,看着面前的琴,明明是从小被逼着练的,等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祝诚又用她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的理由断了她所有特长班的课。
他永远都是这样,替你决定好一切,又随时可能会改变。
在这里待着也于事无补,祝吟想走,不管去哪都行,只要不在这里,不在这个家就行。
她拿上床头柜里的烟,再带上手机,出了门。
她闷着头一直走,自己也分不清楚方向,最后来到了一个公园的湖边。
祝吟找到一个长椅坐下,周围无人也无亮。
她抽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火光照亮她的脸庞。突然刮起一阵阵大风,还未点燃的火又被吹灭。
好不容易点燃,祝吟深吸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从来不敢在家里抽,如果被祝诚发现,他估计会被气死,骂她怎么这么不学好。所以每次想了,就偷偷溜出来,抽完回家的路上正好可以散掉味道,万无一失。
她也不想这样,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发现感觉意外的好。从那之后,她就习惯这么放松了。她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麻痹自己了。
刚刚那阵风果然不是白吹的,没过多久,天上开始飘小雨点了,估计马上就会变成倾盆大雨了。
这可真是糟糕,祝吟扫了眼烟尾。
还剩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