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老练的城府,若不是困于后院,也能有一番作为。”
赵锦若有所思。
突然,门被敲响,有人进来禀报,“主君,大军返程还差三日便能抵达。”
“好,我知道了。”
“把消息传回庆鸿,等大军休整些时日我们便启军返城。”
“是!”
焦宗英带着成王的尸首返回途中,一路上表现的悲痛欲绝,惹得众位将军无不赞叹他是个孝顺孩子。
成王身死,谁是下一任成王的问题摆在明面上。
这一路上焦宗英唱念做打,表现不俗,不少人都属意他接任下一任成王,更何况他还是嫡子,名正言顺。
可消失传到焦宗和耳朵里无疑是天崩地裂,彼时他正和柳姨娘诉苦,这次带出去的兵马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能杀了赵满立功,甚至都护不住他,让他被赵满抓住,要不是他机灵,很可能都回不来了。
柳姨娘自是一番心疼,连连保证下一次给他的人手一定充足,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丫鬟着急忙慌跑来报信的时候,母子二人正合计如何讨得成王欢心,好从成王手里得到兵权。
听说成王身陨,尸首正在返回途中,焦宗和瞬间脸色煞白,退后几步,腿弯碰到椅子,跌落在地。
六神无主道:“姨娘、姨娘,父王死了,父王死了我怎么办,焦宗英,焦宗英就在父王身边,他是不是——”
“噤声!”
柳姨娘拂开焦宗和慌忙抓她衣摆的手,低声斥道:“给我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堂堂成王长子怎能如此仪态!”
“你先下去。”她转身吩咐丫鬟。
丫鬟已经吓得缩成一团,听到后立刻小跑着出了院门,连门都忘了关。
柳姨娘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望向门外,小院外能窥见清池一角,那里日日都有人打理,虽是死水,却波光粼粼,阳光一照,像极了洒满的碎银子。
可成王身陨的消息不过刚刚传来,这汪被日日精心养护的池塘已经显出来几分萧索的迹象,树叶打着转飘落于池面,倏然间消失不见。
“宗和,你记住,你是你父王的第一个孩子,他的一切都合该是你的,听明白了吗?”
焦宗和对上她一瞬间枯索萧条却又燃起熊熊野望的眼神,一时间怔住,嘴唇张张合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姨娘,他毕竟是嫡子,父王身亡时他就在身边,我要如何压过他继承王位?”
“他死了,不就行了?”
柳姨娘轻描淡写的话让焦宗和浑身一震,“可、我手头的人都没了,就算要找人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可父王葬礼过后,那些老人肯定会催着新一任成王继位,这如何来得及?”
柳姨娘:“这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你父王早先年给过我一队兵马,还有,我能自由进出他的书房且能模仿他的笔迹,只要在书房里暗格处藏一封伪造信件,届时被找出来,焦宗英一死,你就是板上钉钉的新一任成王,谁都不能越过你!”
……
成王的葬礼办的隆重,焦宗英绝对不会在这上面留给别人做文章的余地。
扶棺回到成王府时,以焦宗和为首的十几个孩子全都哭的一塌糊涂,有些甚至哭晕了过去,倒显得之前焦宗英在众人面前演那一场不真诚。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成王活着的时候,再怎么说他们是成王的亲生子,待遇虽不能和两个哥哥比,也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成王一死,他们和两个哥哥隔了一层,无论是谁继位,都不会再有现在的待遇,怎能不哭?
焦宗英黑着脸让人把哭晕的弟妹抬下去,红肿的眼睛看向怒视着他的焦宗和,嘴角隐隐勾起。
气得焦宗和捏紧拳头,青筋暴起,“焦宗英!你是怎么照顾的父王,为何那么多人护着,父王还会中刀,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焦宗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脊背挺直,脸色冷凝,“焦宗和,勿要妄言,你岂能红口白牙污我清白!当日之事在场的众人都看着,父王是被那白衣小将暗算这才身陨,你怕不是脑子糊涂了,在这里发疯?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休要让他扰了父王清净!”
焦宗和气得咬牙切齿,却真的被他身后的两个小兵反锁住手腕,强压着离开。
可离去路上,他却总觉得焦宗英的反应不太对,透露着一丝怪异。
和他作对多年,他早就摸清楚了焦宗英是个什么样的人,此人面上装的温和宽仁,实际骨子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按理说被他一番斥责应该伪善的假装不在意,再向众人哭诉自己有多无辜委屈,怎会如此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