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看着她疏冷的侧脸,心中一阵烦躁。
他今日来,本是想看看她是否被白日的事惊扰,也想……或许能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紧绷的关系。
可她总是这样,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轻易不肯让他靠近。
也猜不出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些怕他。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纪婉仪浑身一僵,猛地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岁岁,”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固执,“你别气了,我这就回去跪,你别怕我,行不。”
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牢牢包裹着她的手,传递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纪婉仪的心跳骤然加速,被他话语中那久违的、带着强势的温柔搅得心绪纷乱。
“再不回去我真打死你”语气生硬。
齐越语气讨好,“我这就回去,你别气,你这几天出门别太勤了。”
又忍不住担忧她。
纪婉仪一惊:“你要做什么?”
“不是。”齐越的眉头立刻皱起,语气也变得酸溜溜的。
他也没想干嘛,只是怕有人狗急跳墙,对她出手。
他不说清楚,她也默不作声。
看她这副模样,齐越心头火起,又舍不得真对她发脾气,只好闷声道:“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纪婉仪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下次再这样,一辈子都别想见到我”
简短几个字说得极轻,几乎微不可闻,却让齐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所以……
他心中狂喜,忍不住收紧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岁岁……”
“赶紧滚。”纪婉仪猛地抽回手,转过身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薄红。
齐越看着她故作冷淡的背影,却仿佛能看到她此刻微微慌乱的神情。
他心情大好,也不再纠缠,利落地站起身。
“好,我走。”他声音愉悦,“岁岁,你别气,跪完我再向你赔罪。”
说完,他再次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融入夜色。
……
纪婉仪独自坐在榻上,听着窗外远去的细微风声,手下意识地抚上刚才被他紧紧握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触感。
赔罪赔罪,这才几天就……纪婉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被齐越气的少活几年。
这一夜,纪婉仪失眠了。
因为她忽然记起早上锦书说婉清明日找她有事,她要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鹤轩……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快睡着之前,仍旧在想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京城西城,那座废弃的漕帮货仓附近,几条黑影正在夜色中无声地穿梭、布置着。
一场针对林鹤轩的“意外”,正在悄然酝酿。
玄影隐在最高处的屋脊阴影下,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如同等待猎物的夜枭。
风暴,正在加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