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食材分门别类地切好串起,夜幕已悄然降临。
秦啬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别墅院子里架好的桌子上,忽然觉得手上泛起一阵刺痒。
他下意识地抓了抓,那痒意非但未消,反而愈演愈烈。
“怎么了?”江启帆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异样,迅速握住他欲要继续抓挠的手腕。
只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几处还起了细小的疹子。
“别抓。”他仔细端详着秦啬的手,眉头微皱,“估计是刚才处理芋头皮时沾到了黏液。”
“你削皮的时候不是沾的更多?”秦啬抬眼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质疑。
江启帆闻言轻轻一笑,松开他的手腕,转而从口袋里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我皮厚,不怕这个。”
他边说边自然地牵起秦啬的手,用手帕蘸了些桌上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发红的部位,“芋头黏液里的草酸钙结晶最容易引起皮肤过敏,得赶紧清理干净。”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时不时掠过秦啬的手腕内侧,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等我一下,我去拿药膏。”
江启帆很快返回,手上果然多了一支药膏。
药膏在秦啬的手背上徐徐晕开,带着清凉的薄荷气息。
江启帆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每一处发红的皮肤上,秦啬垂眸等待,手上的刺痒已渐渐缓解。
“好了。”江启帆松开手。
这次竟真像个正人君子般规规矩矩,秦啬在心底暗忖。
他道了声谢,举起手端详。
滋润的药膏在肌肤上泛着薄光,他不禁疑惑自己是否真的这般“娇气”。
毕竟江启帆刚刚可是直接徒手处理了整个芋头,沾染的黏液不知比他多出多少,却依然毫发无伤。
而自己不过是碰了一些而已,竟就起了这般反应,真是太夸张了。
正当秦啬专注审视自己的手掌时,江启帆的视线却完全被眼前人这副有些孩子气的模样吸引。
方才那点伪装的正经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忽然凑近,像个痴汉般深深吸了口气,压低嗓音道:“嗯,薄荷味的姐姐。”
秦啬抬手将那张凑近的脸推开,“做你的事去。”
柔软的掌心轻轻地贴上自己的脸,挨了这一记温柔的“巴掌”,江启帆心满意足地转身去开启烧烤。
这亲昵的一幕,恰好落在从厨房取完东西返回的张玹尧眼中。
他顿住脚步,江启帆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与秦啬眉宇间舒展的柔和,这堪称温馨的画面对他来说却像是一道刺眼的光。
先前在厨房目睹两人默契配合时心头萦绕的那股烦闷,此刻再度涌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感,沉甸甸地压在张玹尧的胸口。
剧组备好的炭火与烤架已安置妥当,就在长桌一米开外。
秦啬在靠近烧烤架边上的位置坐下,秋夜的凉风拂过刚涂过药膏的手背,带来恰到好处的清凉。
炭火渐旺,跳跃的火光在暮色中晕开一圈暖黄。
院子里陆续坐满了人,谈笑声与碗碟碰撞声交织成温馨的背景音。
秦啬静静注视着江启帆在烤架前忙碌的身影,那人熟练地翻动着肉串,跃动的火光为他镀上一层暖色的轮廓,与平日里那个只会在他耳边说浑话的判若两人。
望着他利落娴熟的动作,秦啬不禁想起上期节目中江启帆在真人CS环节展现出的过人身手,难道这人真是全能的不成?
夜风送来烤肉的焦香,混着院子角落花圃散发出来的清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秦啬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肩线,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坐在他对面的张玹尧,目光始终无法从秦啬身上移开。
在张玹尧眼中,此刻的秦啬身上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院中秋色深沉,暖黄灯火勾勒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当他不经意抬眼时,眼中像是映着细碎星光。
他偶尔会参与话题,更多时候,只是安静聆听,微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整个人像一幅留白恰到好处的水墨画,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味其中深意。
直到身边的郑可韵轻轻推了推他,张玹尧才恍然回神。
两人曾合作过一部电视剧,也算旧识。郑可韵指了指正在烤架前忙碌的江启帆,压低声音问:“你对秦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