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真正的兴味。
“如此绝境不死,又有这般根骨,这份坚韧与天赋……倒是块可造之材。若能重塑根基,引她走上正途……”
男子身后跟随的老老少少纷纷议论起来。温夭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人。
“宗主慧眼如炬!”
“此女能得宗主青睐,实乃天大造化。”
“只是不知她来自何方,身份可否清白......”
男子似乎对最后一句质疑不甚在意:“既入我门墙,前尘往事皆可抛。修行之路,唯天赋与心性最为难得。”
他转向温夭,声音略微提高:“小姑娘,你可愿拜入我门下,重续道途?”
温夭意识浑浑噩噩,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微微一张嘴,鲜血上涌,说不出一个字眼。脑海中闪过师尊最后的身影——那位在天衍大陆教导她、保护她,最终为她而死的师尊。
“也罢。经历时空乱流,只怕记忆尚且不全,难以做抉择。”男子似是看出她的挣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很快,她感到对方抬起了手。一股远超她想象的、浩瀚如海的能量开始在那人掌心汇聚,那能量呈现出淡淡的银白色,如同月华凝聚,却又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相遇即是有缘。今日,便赐你一场造化,助你重塑道基。”
男子低喝一声,那磅礴能量如同决堤洪流,骤然注入温夭残破的身体!
“啊——!!!”温夭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这重塑过程远比之前的探查要粗暴得多,狂暴的能量强行冲刷着她每一寸经脉,撕裂又修复,碾碎她过去修炼的、在对方看来“粗陋”的根基,同时也在洗涤驱散着凌绝留下的霸道力量。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彻底打碎,又在银白色能量的包裹下重新组合。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在经历着毁灭与重生的循环。
洗涤、重生。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能量灌注终于停止。温夭瘫软在榻上,浑身被冷汗和血水浸透。伤势被强行稳定,破碎的丹田被银色能量包裹,经脉被续接,虽然依旧脆弱剧痛,但一种全新的灵力汲取方式正在缓缓运转。
那男子似乎对结果颇为满意,淡淡开口:“从今日起,你便叫‘云烬’。”
他赐予名姓,如同主人为所有物打上标记。
云烬......云中的灰烬......倒也贴合。
“本尊乃璇玑仙宗宗主,云霆。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师尊。”
“宗主!她一介外来人士……怎可!……”
“是啊宗主……您要收徒……内门有不少有天赋的弟子……”
云霆冷哼一声,一抬手,身后的众人都不敢再有所妄言。
“此女天赋可非内门那几个小家伙能及。”
“云烬,三月之后为我宗封册大典,届时……你可要给为师争口气。”
师尊……
我的师尊……已经死了。
她死死咬住牙关,泪无声的滑落。那个教导她修行,护她周全,最后为她而死的老人,他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拒绝。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云霆给她的一个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只有在这里立足,才有机会谈及以后,才有机会为天衍大陆复仇……
她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嘶哑的音节:“......是......师......尊......”
每一个字,都灼烧着她的灵魂。
云霆只当是重伤虚弱。他淡淡吩咐:“你且好生休养。待你伤势稍稳,自有门人教你此界规矩。”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宗主大善,赐那小姑娘一场机缘。您瞧,她可都喜极而泣了。”
“是啊宗主,能成为您的关门弟子,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云霆身后的弟子们叽叽喳喳的应和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环绕在他身边。
确认他离开后,云烬伸手覆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爹爹,娘亲,师尊,天衍大陆……
这是你们为我求来的福运吗?
我还活着……这就是天命……
我会为你们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