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安阳府的城门就 “吱呀” 一声推开了。浓雾散尽后的晨光像碎金般洒在青石板路上,市集上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讨价还价声瞬间填满了街巷 —— 被噩梦结界笼罩了数日的城池,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五味轩的门刚打开,百姓就涌了过来,手里捧着自家的特产:张大爷拎着刚摘的青菜,王婶抱着一篮鸡蛋,连平日里严肃的王县令都亲自送来块 “济世安民” 的匾额,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清芷姑娘,萧公子,多亏了你们,安阳府才重归安宁啊!”
“王大人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阮清芷笑着接过匾额,心里却在吐槽:这匾额挂上去,以后五味轩岂不是成了 “网红打卡点”?再这么送东西,后厨都快堆成杂货铺了!她看着挤在柜台前的百姓,连忙喊道:“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都拿回去吧!今天的葱油饼和美梦酥免费送,大家排队领就好!”
“好耶!谢谢清芷姑娘!” 百姓们欢呼起来,自觉排起长队,队伍从店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像条蜿蜒的长龙。啾啾抱着梦貘坐在柜台后,小爪子帮着递纸袋,时不时被百姓的夸赞逗得脸红:“阿婆,这个美梦酥要趁热吃才香哦!”
梦貘也成了 “小明星”,不少孩子围着它,递来糕点,它却只挑阮清芷做的美梦酥,吃得小肚皮鼓鼓的,引得众人发笑 —— 这小家伙倒是会挑好东西。
可热闹的人群中,萧偃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站在院外的桂树下,望着远方的天际,眉头紧锁,眼底没有丝毫欢庆的喜悦。魇蛛妖临死前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 黑狐王的大军将至,安阳府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短暂的欢庆,终究要付出代价。
“在想黑狐王的事?” 阮清芷端着杯热茶走过来,递到他手里。她早就注意到萧偃的凝重,热闹是给百姓看的,危机却需要他们共同承担。
萧偃接过热茶,指尖的冰凉被暖意驱散了些许,却驱不散心里的焦虑:“嗯,墨影刚传回消息,旧部最快也要十日才能集结,可妖云恐怕用不了那么久就会压到城下。” 他看向阮清芷,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让你和啾啾又要陷入危险。”
“说什么傻话。” 阮清芷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我们是一家人,危险本来就该一起扛。再说,现在不是还有城隍爷和周正明吗?昨天周正明还派人送来了钦天监的防御符,说明他也不想看到安阳府被妖军踏平。”
“娘亲说得对!” 啾啾抱着布偶狐狸跑过来,坐在两人中间,“啾啾也会努力修炼凝神诀,等黑狐王来了,我用狐火烧他的尾巴!” 她说着,指尖真的冒出一点小小的橘红色狐火,虽然微弱,却带着坚定的灵气。
萧偃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心里的沉重终于减轻了些。他摸了摸啾啾的头,又看向阮清芷:“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接下来,我要带墨影去加固城防,把周正明送来的防御符贴在城门上;你继续做灵膳,帮大家补充体力和灵力;城隍爷那边,我会亲自去拜访,请他出手相助。”
“好!” 阮清芷点头,心里已经盘算起来 —— 今天要多做些十全大补丸的材料,还要熬制能增强抵抗力的 “健体粥”,不能让百姓在大战前倒下。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晨光被一团黑云遮住,那黑云不是普通的乌云,而是漆黑如墨,带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妖气,从西北方向快速飘来,像一张巨大的黑毯,要将整个安阳府罩住。
“那是什么?” 市集上的百姓停下了动作,抬头望着天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孩子们吓得躲进大人怀里,狗开始狂吠,鸡飞得到处都是,刚才还热闹的街巷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和动物的骚动。
“妖云…… 黑狐王的先锋部队已经到了。” 萧偃猛地站起来,银发在风中微微泛白,眼底燃起青金色的狐火。他握紧阮清芷的手,“清芷,带啾啾和梦貘回后院,锁好门窗,我去城门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阮清芷也站起来,眼神坚定,“我能做灵膳补充灵力,在城门也能帮上忙!”
“娘亲,我也去!” 啾啾抱着萧偃的腿,不肯松手。
萧偃看着娘俩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只能点头:“好,但你们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半步!” 他转身对墨影喊道:“通知暗卫,全员戒备,随我去城门!”
“是!” 墨影的声音带着冷硬的决心,转身离去。
百姓们看着萧偃一家三口的背影,还有快速集结的暗卫,原本的惊恐渐渐被坚定取代。张大爷拎起锄头:“萧公子要去守城,我们也不能闲着!走,去城门帮忙!”
“对!我们也去!” 男人们纷纷拿起农具、菜刀,女人们则跟着王婶去五味轩帮忙做灵膳,连孩子们都懂事地帮着搬东西 —— 这是他们的家,他们要和萧偃一起守护。
阮清芷回头看着跟上来的百姓,眼眶有些发热。萧偃握紧她的手,轻声说:“你看,我们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阮清芷点头,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虽然天际的妖云越来越近,压迫感越来越强,但身边有爱人、有女儿、有并肩作战的百姓,还有那飘满整座城的灵膳香气,她知道,他们一定能守住安阳府。
妖云在天际翻滚,隐隐能看到里面的妖兵身影,血腥味越来越浓。萧偃带着众人站在城门上,狐尾刀握在手中,青金色的妖力在刀身流转。阮清芷站在他身边,手里捧着刚做好的十全大补丸,分给守城的百姓和暗卫。啾啾抱着梦貘,站在城楼上,小眼睛紧紧盯着妖云,指尖的狐火越燃越亮。
风雨欲来,大战一触即发。但安阳府的城门下,有最坚定的守护,有最温暖的烟火气,还有最不屈的人心 —— 这些,就是他们对抗黑狐王大军的最大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