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槐举手叫冤:“拉歇尔,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不信你问他们。”
行动部的两位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吗?”凌烟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
她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纸人:“能让「殉道者」专门留一个分身在这,这地方肯定不简单。”
她挑衅地一笑:“走吗?我们好久没有并肩作战过了。”
陆今槐轻笑:“当然。”
他握拳与凌烟轻轻一碰,一如往日意气风发的他们。
在走之前,陆今槐扬手,那把黑伞自虚空中浮现,被他握在手里。一个金色的符文从伞上脱出,化成点点金光落在纸人的尸体上。
金色的火焰吞噬了纯白的纸张,却没有伤到周围的野草分毫。纸人的微笑在火中若隐若现,眼里的漆黑终于有了一点光亮。这方昏暗的天地一点一点消散,灰白的余烬飘起而又落下,像是这场戏剧的落幕。
几人的身后,灿金色的火光冲天而起。
他们上了二楼。
“叩、叩、叩……”
行动部的小甄敲了敲门,高声道:“你好,有人在吗?”
他们敲了许久,屋里都是毫无动静,反倒是隔壁门的老太太拉开了门。
“哎呦,你们这群瓜娃子这是在干嘛呢?对面的那间屋里头没人住啊。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啦?”
凌烟与陆今槐对视了一眼,后者立马上前,温和地扶着老太太:“奶奶,我们是来这里找一样东西的。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色的蜡烛?”
“红色的蜡烛?”老太太努力回想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我家里没有,倒是前面几栋楼的几家窗台上都有一支大蜡烛。”
“你们看是不是那个哟?”
几人顺着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手看过去,目之所及,皆有红鸟状的蜡烛。
红鸟的鸟首朝向各处,分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可他们却依旧能看见黑洞洞的眼睛悄然转动,紧盯着他们的方向,尖锐的喙里隐约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甚至看得久了,哪怕是拧断脖子,那些鸟都要扭头看他们。
“别看它们。”那位老太太重重地敲了一下地。
眼前的画面扭曲了一下,两位部员骤然回神,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那些红烛仍旧是先前的模样,一动不动的。
即使相隔了这么远,他们也依旧能感觉到自己被有如毒蛇般黏腻阴冷的视线盯上。
“真是邪了门了。”另一个部员小声嘀咕。
几人在屋里散开。
站在最后面的陆今槐遥遥望着最前面的蜡烛,毫无征兆地开始摇头。
他摇头的速度很慢,每次转向一个方向,他都会在那个方向停留一瞬,眼神凝聚成一点,然后又面向另一个方向。
注意到这一幕,凌烟疑惑地顺着他转头的顺序去看,结果每次都能在视线范围内看到一只撅着张嘴的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群鸟个个翘首以盼,自己还能听到那群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是骂得很脏的那种。
她心里滑过一个诡异的想法。
怎么感觉……这些鸟是在特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
哦,那它们成功了。
凌烟转头就给陆今槐告状:“喂,姓陆的,它们骂我们。”
陆今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得温文尔雅:“那就都烧了吧,就留下最近那只好了。”
那群鸟的鸟喙登时张得更大,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眼睛都要挤没了。
……好像骂得更脏了呢。
先一步出去的凌烟一刀一个“小朋友”,脸上笑嘻嘻的,心里暗想。
临走前,最后走的陆今槐无意中看见角落里的一个法槌,忽地停下。
“奶奶,请问您退休前是做什么的呢?”
老太太慈祥地笑道:“哎呀,老太婆我呀,是当法官的呢。”
陆今槐肃然起敬:“想必您一定是一位特别公正的法官。”
“瓜娃子,你们一定要加油啊。”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会的。”
等等,公平?
他忽然一怔,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睁大。
难怪这里这么特殊。
档案室里,黑发青年略过标题为「零号」的档案,翻开了「殉道者」的资料,最顶上的起源里,被红笔加粗的“公平”两个大字赫然跃入眼帘。